过了谷雨节气,空中隐隐约约听到了欢快悠扬的布谷鸟叫,熟悉的鸟叫声,听着那么悦耳。心想该是冬小麦苗拔结的时侯,又快到芒种节气割麦子了。思索着就想去郊区看看这多年不见的绿油油的麦子,心里痒痒着不能忘怀。割舍不下小时候在麦田里拔草,看大片麦田里风吹麦苗波浪滚滚和收麦子的情景。
选了个周未,与妻子一起去了大兴。到了大兴发现没有大片的麦田,有的也是零零散散小地块,此地的麦田不能满足我看风吹麦苗的心情和意境。我们就又上车继续南行,出了京城进了河北地界,走到固安以南才发现有了大片的麦田,心里一阵惊喜。就从柏油路上下了公路,走上了农田的机耕道,车停在机耕道边。下了车顺着田埂走进大片的麦田里,此刻像久违未见到了的老朋友,亲切感油然而生。多年不见的大片麦田就踩在脚下,心里顿时豁然开朗,心情舒畅。那麦苗开始拔结长出长长的麦杆,麦杆上齐刷刷的麦穗长长的麦芒朝着天空生长。只只麦穗竞相媲美,看谁长的高、开的花多似的争相斗艳。麦穗开着淡黄色的小花,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甜气息。庄稼人称这时的麦子拔结、抽穗、开花、要灌浆了。
我看着这大片的麦田,在蓝天白云下,微风吹拂,麦苗微微晃动,好像在跟我们打招呼,吹起这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子。它挺拔的身姿随着和煦春风前后摇晃。像水里的波澜,真是春水碧涟漪,微风起波澜。风大了些时麦子向大海里的波浪,一浪推着一浪滚滚麦浪向前舞动着,好壮观啊!我不由得发出感叹声。妻子说:找到小时候的感觉了?我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跟我说话。我全身心看舞动着的麦子使我想起不知谁说的:风吹麦穗起波浪,五月田野麦飘香。它快速的生长着向着芒种节气一天天成熟的时间奔去。今年丰调雨顺,看庄稼长势又是一个丰收年。
我只身沉浸在碧波荡漾的麦海里,望着周围的麦子,乡野里布谷鸟远比城里多。远处大杨树上布谷鸟交递着鸣叫,传来布谷、布谷,喝汤管够、喝汤管够,不停的呜叫声。像一场鸟世界里的音乐会,它叫出的声音声脆悦耳,布谷鸟们多么像歌唱家。我只是听众,听这大自然界里的美妙声音一一鸟语花香。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这是多么熟悉的乡间景色,让我流连忘返。
抬头向远处望去,麦田里有的村民在拔草,有的手拿铁锹弯腰取土、走近看原来是放水浇麦呢。
此时,我想起上学的时候,在布谷鸟的叫声中,麦田一片金黄,空气中弥漫着麦子的清香,到了割麦子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学校放麦假,学生和老师们回生产队参加麦收。麦子熟了收割时间不能耽搁,如果麦子黄了不及时收割,麦穗干透炸了,麦粒掉到了地上就糟蹋了。俗话说春天的天气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天就变天,这个时候村民从收音机里时时关注着天气预报,有时抢在下雨前收割完。如果下雨了,人们不是去躲雨,而是收起在晒的麦子,即使来不及收了,也要拿块塑料布不舍得披在自己身上,而是淋着雨把塑料布盖在麦子垛上或堆起的麦粒上。
收完麦子后马上又开始耕地种上玉米、谷子或麦茬地瓜。所以这个时候也被称为三夏,抢收抢种肥水管理不误农时。
少年不知忧和愁,放假了,不再被老师管着了。在家里大人们都忙着夏收夏种的劳作,顾不上自己,也没体会到大人们的辛苦劳作,麦假里除了做些老师布置的作业,就是跟邻里小伙伴玩,倒也自由自在。那时学校鼓励学生们学军学农,身在农村自然帮助大人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每天早上生产队长在大街上咋呼着,男女劳力下坡了!今天去庄南三十亩地割麦子,带上镰刀。
我也时不时的头上戴了个竹子编的六角草帽,高兴的蹦蹦跳跳在前面手拿缰绳牵着大黄牛跟大人一起拉着地排车,车上装着高高的一垛熟透了发了黄的麦子向打麦场里拉。到了打麦场,在跟大人们一起卸下麦子。等这块地拉完了麦子,我们这些孩子们还有大婶大娘们一起在地里拾麦穗,颗粒归仓。
有时干活休息会,大人们就去找地里有水还在发青没有完全熟透的麦子。拿点干的麦秸点上火,每个人手拿一把青麦子在火上烧的麦穗黑中透着黄绿色。等麦穗凉一些放在手里两手捧着搓好的麦子用嘴一吹,麦糠散去手里仅剩下颗颗饱满的青麦粒。吃到嘴里即清香又甜丝丝的,享受着田间美味。吃完麦粒,在看每个人的嘴巴上都是黑黑的,一笑嘴巴露出白牙。就又开始相互取笑你是从非洲来的,他是从刚果来的。
生产队中午的时候给大家管上一顿饭,在看打麦场的屋子里用大铸铁锅煮上一锅菠菜粉条。人手一碗在从笼屉里抓上两个大白馍馍,到场院里找个阴凉地三个人一群,俩个人一起的在干净的麦秸上席地而坐,有的坐在碌碡上。闻着清新的麦香,边吃边啦起家长里短,笑声不断,麦收期间人人脸上充满着喜悦。
我们这些孩子们吃过饭开始玩藏猫猫,前面的不管天热不热就钻进麦秸垛里,后边的人找不到。等找到了从麦秸垛里拉出后热的满头大汗,头发上脸上的汗水沾满了麦糠,胳膊上被麦芒扎的发红发痒,还是玩的不亦乐呼。
等芒种节气过后,麦子收割完,布谷鸟也不叫了,要听它的叫声只能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了。
现在收麦子都是联合收割机作业,又快又节省时间,不再是众人用镰刀收割,牛拉人扛,碌碡碾压,木叉翻晒,端起簸箕扬场的时候了。时代的发展日新月异,科技进步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快。以前收麦子的喜悦场景渐渐离我们远去,时光一去不回头,想起来曾经是那么的亲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