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餐厅吃饭了。数学老师就是这时候大踏步地走进教室的,“再发一张卷子,同学们抽空做下,明天对答案”,数学老师简短地说完这些话,数学课代表就开始发卷子了。
看着课桌上一大堆还没做完的试卷,小薇叹了口气,英语和语文老师发的卷子还没做完,物理老师上午发的卷子刚做几道题,数学老师又来凑热闹了。
这就是小薇上初中时候的状态,漫天的试卷,做也做不完。无休止的补课,每个周日早上都要起个大早,骑将近二十里地的自行车去补课,每次到学校厚厚的棉衣都被汗湿透了,浑身上下每个汗毛孔都在冒汗,热气升腾就像冬天人说话带出的热气,很快消散在寒冷的空气里。
尽管小薇的成绩在这所学校的重点班名列前茅,可是家长和老师谁都不敢松懈。有一段时间小薇甚至想一觉睡过去再也不想醒来,可是太阳照常升起,新的一天又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在所有的课程中,小薇最喜欢的是音乐课,最讨厌的是数学课。直到多年以后,小薇还是会做梦梦到数学考试,怎么写也写不完,急得出了一身汗,每每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心悸不已……
音乐老师是个白白净净的女老师,经常会化淡妆,手指又细又白,每次落在琴键上,就像舞动的精灵,飘出悦耳动听的旋律,班里的男生都喜欢她,女生都暗暗羡慕她。
小薇虽然学习成绩优异,但好像缺乏音乐细胞,每次同样的曲子同桌跟着哼唱两遍就学会了,但小薇却不行,要反复学好几遍,还是磕磕巴巴的。
虽然没有音乐天赋,但是并不妨碍小薇对音乐课的喜欢。但小薇做梦也没想到,第一次当着全班同学出糗,竟然是在她最喜欢的音乐课上。
起因很简单,漂亮的音乐老师,在音乐课上教同学们打节拍,就是用鼓掌的方式打出简单的旋律。
“嗒 嗒 嗒嗒 嗒嗒 嗒嗒嗒……”就是这些简单的旋律,让小薇犯了难,怎么学都做不好,只好装模作样的跟着同学们做,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自己不和谐的旋律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
尽管如此小心翼翼,小薇不合拍的手势还是出卖了她,眼尖的音乐老师一下就发现了坐在第一排的小薇。
于是被提溜起来单独训练,老师先示范几下,再让她跟着学,如此反复几遍,小薇依然打不出正确的旋律,同学们都在暗暗嘲笑,漂亮的音乐老师也皱起了弯弯的眉毛,开始不耐烦了,用非常嫌弃的眼神看了小薇一眼,就让她坐下了。
小薇红着脸坐下后,美丽的大眼睛盈满了泪水,在坐下低下头的一瞬间,眼泪啪嗒啪嗒的滴了下来。
后来放学后,同学们都相继离开了,小薇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久,好久,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后来生性骄傲不服输的小薇,终于跟同学学会了那段节拍,但是她再也不喜欢那个漂亮的音乐老师了。
那节音乐课好像分水岭,同学们对小薇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变化,一派是觉得好学生也有笨的时候,完全是嘲笑看笑话的一派。另一派是同情小薇的,但不论对于哪一派,小薇都不想理睬。
生性骄傲像白天鹅的小薇,既看不惯别人嘲笑讥讽的眼神,也受不了别人同情怜悯的眼神,她不需要人同情可怜。
彼时的小薇正是青春发育期的十二三岁的少女,敏感而脆弱。偶尔听到几个女生议论她正在鼓起的胸部。每次洗澡的时候,小薇也开始注意越来越丰满的身体,总想穿个厚厚的海绵背心,宽松的外套遮住这些青春期的第二性征。
小薇越来越沉默寡言,曾经有一度她想转学或退学。那张粉色的小纸条,就是在那个时候悄悄的出现在小薇的课桌里的。
“小薇,你成绩那么好,每次都能考第一名,你都不知道你考满分的时候,从讲台上拿着卷子下来时,简直像戴着皇冠的小公主,自带光环,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所以抬起你高贵的头颅,自信点,其实,你挺漂亮的。”
纸条的结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这些鼓励的话语,小薇心里暖暖的,那个简单的笑脸就像一束阳光,瞬间照亮了小薇整个明媚的青春时光。
小薇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上帝派哪个天使,给她带来了阳光和希望,但那个送纸条的人却始终神秘莫测。
直到十几年后,大学毕业的小薇,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成为一个漂亮大方的大学生。
在省会城市的大街上,她偶然间遇到了一个男孩,第一次见面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当初那张粉色纸条上的笑脸,明媚而又温暖。
男孩一直看着小薇微笑,戴着眼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正在小薇纳闷的瞬间,男孩开口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小薇的名字,并且自我介绍说是小薇初中同班同学。
后来回去后,躺在床上的小薇想了老半天,竟然想不起当年班级里有这么个人,完全记不清楚这张脸,只是名字有些熟悉。
后来,男孩有事没事总会约小薇出去玩,慢慢地两个人的心越走越近了,后来这个男孩成为了小薇的老公。
成为人妻的小薇,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整理书架时,无意间翻到了丈夫之前做的笔记,熟悉的字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后来再翻几页,小薇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笑脸,和当年粉色纸条上的笑脸一模一样,旁边的扉页上,熟悉的字迹依然清晰“我的小公主,愿你永远阳光快乐”。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满阳台,在这暖意融融的午后,小薇嘴角微微上扬,开心的笑了……
尘封多年的往事,就像缓缓翻开的日记本,一点一滴涌上心头,所有的青春的回忆,不管是酸还是甜,都像抹了一层蜂蜜,淡淡的甜味,一直甜到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