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去吊唁完一位朋友的父亲,刚出门不远就和迎面而来的他不期而遇了。这次,我没有和他打招呼,因为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再说我确定是他的那一刻已经擦肩而过。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我。
我和他谈过一场恋爱,分手后,我们大约见过六次。一次是刚分手时在大街上准备停车儿时碰见了,当时我穿了一套绿色的毛衣裙子,应该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样子,他好像还夸了我一句,然后我们笑着打了招呼分开;第二次是我骑自行车上班,在西环路的地下桥,他骑着他的大洋摩托飞驰而来,我骑着自行车在慢车道,又是迎面而过,我们来不及也不想说什么,匆匆闪过。那次我穿了一件白色内搭,外加一件儿咖啡色的小坎肩儿,白色裤子,应该是不土气的样子。第三次是各自结婚后,我们在西关胡同里,我蹲着在看自己的小娃娃,他从我身边无语走过。还有一次是不知什么缘由的同学聚会,我去参加了,发现他也在。那时候我披肩烫发穿的内搭挺好看,苗条身材尽显。我相信那时候我是美丽的,因为自信。十几年了,当时不少女同学因为生过孩子身材都已变型。吃过饭后去卡拉OK,我唱了歌跳了迪斯科,他估计从未见到我的这一面,有些意外。后来,过了没多久,他和三四个同学喝茶让另外一个女生给我打电话,我没去,估计他感受到了什么,之后就再没联系了包括他去我们学校检查财务上的工作,因为不是我所负责的,我们没有交集,所以我们没见到彼此,但我估计他看到了在大厅墙面上我的照片。又过了七八年,在财政局大门口我遇见了迎面而来的他,我夸张得睁大眼睛,我们笑着寒暄,然后挥手告别,那时的我们都已成熟,不会再斤斤计较一些小节,生活让我们变得豁达大气。再相见就是这次了,远远看去他的头发确实也花白不少,个子不高,身材没有发福,脸庞依然俊朗有轮廓。岁月的沧桑、工作的磨练让他看上去确实有“调”了很多。
我本已忽略所见,奈何家里的憨人昨晚回家又把酒桌上众多仕人对他的评论反复提给我听,说他如今如何如何承担重要角色。这才令我又想起了旧事。我们是高中同学,在学校我是学霸,他是学渣。在学校,我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哪曾想大学毕业后他竟破天荒去家里找我,当时是一位男同学陪他去的。
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大约不到一年时光,因为家庭条件的悬殊、他母亲的反对以及价值观的不同而分道扬镳。记得他对我的评价是——自身条件不错。而我对他最大的感激是他让我尝到了失恋的滋味,此生仅此一次。
其实,他的人不错,性格包容,为人处世灵活圆通。我们在一起确实也有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但最终,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他无法逃脱传统的社会价值观对他根深蒂固的影响。而我,也有一种非凡的勇气要与世俗挑战。
最终,他活的风生水起。我,活得辛苦却也随了自己的心性,在追求身心灵成长的道路上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知道为什么每隔几年总会遇见他一次,而很多恋人是分手后再也不会相见。从内心深处讲,我不想和他相遇,但是如果再相遇,我依然可以从容,因为提出分手的是他。其实,任何一个被分手的人都没有被辜负,他们之所以知难而退或适可而止,是因为也不想辜负自己。只要真诚,先考虑自己,没错。
人生,没有谁可以辜负我们,除非我们对别人的期待超过了对自己的期待,对别人的付出和爱护超过了对自己的疼爱和关怀。
以此篇随笔祭奠我和他曾经的那段过往,再见!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