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转载前面的话:本文字字玑珠,情真意切,感人泣下。谢谢老同学的这番肺腑陈情!我与大多数同学一样,对徐沛喜同学冤案,一直胸有梗块,如噎在喉。今天,读了永兵同学的这篇文章,也同时让我稍有释怀。除了浓郁的同学情谊之外,我们都希望阿沛同学能早日走出阴霾,继续用你那支精妙的诗笔来描绘人生的蓝图,我们坚信你有这样的能力与毅力,待我们相聚时,再把酒话桑麻!同时也谢谢教授同学,你的这篇文章我也收了,通过“简书”平台发出去,相信更多的人也会为之感动!)
(本文作者,王永兵,男(1968—),安徽和县人,安庆师范大学文学博士,扬州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后流动站在职研究人员。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曾先后在《四川大学学报》、《文艺争鸣》、《文艺评论》、《南方文坛》、《山东社会科学》、《华文文学》、《理论学刊》、《文学报》等刊物发表文章20余篇,并有三篇文章被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全文转载,编选《中国新时期长篇小说研究资料》一部,山东文艺出版社2006年出版。)
三十年后再相逢之一
——相约淮南
王永兵
公元2017年7月15日,宜、巢、和、含四县(市)八位老同学相约去淮南看望沛喜。淮南自古人杰地灵,犹出重臣,从春秋战国时期的孙叔敖,到南北宋时期的吕夷简、吕公著、白时中、魏杞等先后出过5任宰相,在封建时代能被皇帝倚重的一国之重臣,除了稀世的才干外,更主要的是人品,对上要绝对忠诚可靠,对下要体恤民情,造福一方黎民百姓。比如孙叔敖就是因为善于治水、治军被楚王看重官拜令尹,最终辅佐楚王成就霸业,他当年在淮南等地修建的芍陂、安丰塘等水利工程直到今天还发挥重要的作用。然而功勋卓著的孙叔敖却有一段不堪的家史,他其实并不姓孙,而姓蒍,父亲蒍贾遭人陷害,母亲带着他逃到河南一带避难,被迫将名字由蒍敖改为孙叔敖。孙叔敖用现在的话说,是一个逆境中成才的典型,更是一个报效祖国和人民的热血男儿。他有过冤屈的家仇,有过不堪的童年,有过被迫更名改姓的耻辱,但最终他选择的宽恕朝廷,报效朝廷,并且恪尽职守、鞠躬尽瘁,38岁英年早逝,这是何等的胸怀!自如英才多磨难,沛喜同学雄才大略,为官清廉肯作为,为人正派喜助人,为文通达有正气,然而无端遭受牢狱之灾,涉案理由又是那样的牵强附会,实在难以让人难以信服,但天有不测风云,许多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或许沛喜注定要遭此一劫才会有更大的人生转机。沛喜2015年6月受缧,2017年6月被释,无法想象这两年不见阳光的日子沛喜是怎么熬过来的,其间遭受怎样的心理煎熬和精神压力!沛喜姓徐,相传是伯益的后代,徐姓自古文人雅士辈出,也出过猛将志士,沛喜继承了先人儒雅洒脱的遗风,又秉持前辈刚烈忠勇的特性,所以他的辩护词写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虽然在强大的法律机器面前,他无法改变案件的进程与最终走向,但他由此向世人表明自己的清白与不认输的精神。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历史总有一天会还原真相,对沛喜的事情有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我们去淮南看望沛喜,主要是去叙叙旧,帮他稀释一下两年来一直压抑、怨愤的心情。沛喜习惯于从他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当得知我们要从淮南东站下车,特地让弟弟沛文在站外早早等候,炎天酷暑真是没有必要这样,但沛喜决意要接,要不是因为人多坐不下自己又不会开车,估计沛喜会亲自驾着弟弟的车到车站迎候,这样富有人情味的同学怎么会和违法犯罪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反正,我不相信!
(高铁上正跟同学联系的含山金桥兄)
(出淮南站时安庆龙军抓拍的文章作者王永兵)
见到沛喜,我们都长舒一口气,虽然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看上去比受缧前苍老了些,但沛喜精神状态不错,白衬衫配着大裤衩,依然是那么儒雅洒脱。来淮南的路上还发生一个插曲,含山的振华和金桥在高铁上碰到了淮南市教书育人十大楷模之一的王美荣,王美荣刚参加完活动从黄山返回淮南,恰巧坐在含山同学的对面,含山同学得知王在淮南从事基层教育工作,就问她知道不知道沛喜,王说当然知道啊,他是我恩人,你们就看他,我也跟你们一道去,于是含山同学征求沛喜意见,沛喜说叫她过来吧,王于是拖着行李没回家就先跟我们一道看沛喜了。沛喜后来介绍说,王美荣了不起,长期在农村教学,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有一年她打报告想调回城里照顾老人和孩子,正好他经手此事,沛喜看了材料后和局里其他领导商定同意王的请求,没想到第二天王又跑到教育局说不调动工作了,沛喜问为什么,王说自己调走了,孩子就没人教了。沛喜认为这样爱护学生支持农村教育的女教师的事迹一定要推广,后来就将她推荐为全市教书育人十大楷模人选并最终获评。王美荣说,非常感谢沛喜当年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的荣誉和成绩。据说沛喜事件发生后,还有人专门去调查王美荣,问有没有给他送过礼,王一口否决说,要不是为调动工作这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送礼,不要说送礼我连一口水都没给他喝过。考虑到沛喜失去工作生活压力一时比较大,王美荣特地从自己微薄的工资中拿出一千元给沛喜,沛喜说什么也不肯收,王美荣说,你现在落难了,我条件比你好,我这不是送礼,是救济。这回再有人调查我,我会大胆地说,是的,我刚刚给徐沛喜送了一千元的礼,让他买点米油酱醋茶日用品度过生活的难关。
(永远的帅哥含山振华与途中偶遇的淮南市十大楷模教师王美荣)
庐江董昭宾、伍传来、田凯三位同学和巢湖季学斌同学先我们到淮南,庐江同学传来最大,已经当了爷爷、极为朴实,昭宾兄不苟言笑、为人真诚,田凯兄八字胡三十年依然不变、热情好客;学斌做了办公室主任,干练豪迈,出门时过于激动,竟然忘带身份证不得不返家讨回。见面拥抱寒暄拥抱之后,大家纷纷感叹岁月无情,时光易逝,当年毕业情景犹在眼前,却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三十年的变化是多么大啊,当年的毛头小伙现在大都头染白发。久别相见的激动很快被岁月匆匆流逝的感叹所代替,更何况,今天不是放纵喜悦的日子,尽管沛喜被释,但人人心中都携带着一份莫名的沉重,有一些放不下的顾虑。我们都暗暗地从内心期望沛喜能真正从内心阴影中走出来,将个人的怨恨抛却,再成就一番人生的伟业,做一个当代的孙叔敖。但这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们只能祈盼沛喜坚强再坚强。大家都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虽说天命不可违,但人生终可为,50岁对于现代人来说正值盛年,还可以重新开始,沛喜加油!我们大家也要加油,为自己,也为家人与身边的亲友。庐江几个同学都乘普快来淮南,看到沛喜的生活窘境,也都纷纷拿出千元相助,这点钱对于社会上那些有钱大佬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对于收入不高的中学老师来说已经是大数目了,第二天一大早庐江三同学又乘普快匆匆而去,他们连高铁都舍不得坐,却心甘情愿地于炎天暑地往返几百公里来淮南看望沛喜,并慷慨解囊相助,这种浓浓的同学情谊一般人哪里能够体会!
(临别时沛喜送我们在市口立交桥上的合影,袋中是沛喜这么多年来的文集与当地一些民间剪纸艺术品。图中从左至右分别是:田凯、季学斌、马金桥、张振华、徐沛喜、董昭宾、伍传来、王永兵、龙军)
沛喜家住在四楼,进去之后感觉十分局促,不到百米平方的房子与他当初那个局长身份极不相称,客厅到阳台堆满各种书籍,这样的人说贪腐真是荒唐!知道沛喜喜欢书,我特意将自己刚出版的书带过来送给沛喜,果然沛喜看到后十分高兴,立刻手捧着书拉着我和龙军、振华、金桥几个让夫人向老师给我们拍照留念。我知道那一刻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完全沉浸在同学那本书所带来的喜悦中。在沛喜心目中,他自己所受的委屈和同学所取得的成绩相比,他宁愿暂时忘记自己的屈辱,而将同学的事情放在心头。你会相信,这样一个心里时时装着别人的人会伸手向别人要钱?为了不打搅沛喜,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走,尽管沛喜再三挽留,但我们决心已下,他只好为我们送行。我们人多,打了三辆的士,师傅把车发动快要开出时,沛喜突然从后面赶上拦住车头,大声说,师傅这些都是大老远来淮南看我的老同学,你路上把他们照顾好,一定送到车站,拜托你了,说完双手抱拳。看到这一幕,我的眼泪刷地一下涌出来。多保重,沛喜兄,来日再相见!
(手有书卷气自华的沛喜与诸同学于家中留影)
2017-7-19 凌晨于宜城菱湖
(一口气将文章写完已是满眼沾泪,一看手表正好凌晨4点30分,不管写得如何,我决定不予修改,言为心声,掷字成篇。)
2017年7月19日午间邢修海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