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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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往常一样的月亮从昏暗的天边爬上来，天津子像往常一样站在水龙头边上，洗一根黄瓜，水从指缝里轻爽地流过，他感到心里有些慰贴，黄瓜湿漉漉的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喀碴一声，他的心里颤了一下。
同村的虎子站在乱草丛生的破大门前，小心的喊着天津子的名子，天津子看了看四周，跑了过来。虎子对他说，天津唉，你不知道在火车站的旁边新开了一家烧烤广场，啤酒免费，一会咱去吧！天津子戳在那里，木头一样，不吱声地咬着黄瓜，用左手挠挠头说，虎子你有啥事？虎子一拍瘦瘦的胸膛说，俺能有啥事？出去喝一点。反正啤酒不花钱。天津子停住咀嚼，黄瓜汁抿粘在嘴的四周，他感到有些痒痒，用手抿了一下说，还去吗？俺想趁有空看看山杏。虎子咧嘴笑了，露出了几个大黄牙，指着他说，你想山杏就去吧，反正肯定有人去，你说好了不去，俺就去找别人。天津子还有些犹豫，虎子对着他的耳朵，眨眨眼，诡诈地说，你跟俺去，有好事，要是别人想叫俺领他去，俺还不愿意呢。天津子转身进了矮矮的草屋对做饭的老头说了一声，老头有些耳背，天津子咋呼了好几声，总算明白了。
虎子想骑摩托车，天津子说，咱去喝酒，不安全，不如走着。两个人就一前一后的穿过乱石堆，上了大路，街上的人很多，都行色匆匆，像有人拿着菜刀在他们的后面撵一样，虎子说，天津子，你有事吗？想山杏了吧？天津子说，没有的事，俺想她干啥。嘿嘿，你不想才怪呐，看你晚上那个样。天津子一拳头噗地砸在他的肩膀上，你胡咧咧，俺咋了？虎子说，看看你急得这个熊样，谁不想女人，成天憋在工地里，谁不想和女人睡觉啊！不想就不是男人了。天津子的脸一红，说，唉，你看你那点出息，说起女人来，比给你钱都高兴。给俺钱，行，有了钱，咱再去找女人，天津子，你敢不敢，咱俩去打一炮。说完，胳膊向前一捅，惹得旁边的人直看他，虎子不在乎地翻翻眼皮，提了提大裤衩，嘴里飘出一声口哨来。
虎子的眼不老实，直撒抹四周的女人，尤其是骑自行车的，眼恨不得要变成锥子，天津子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虎子，俺看你的眼珠要掉下来了。咋啦，我操，真他娘的俊，俺在工地里好长时间不见女人了，得多看两眼。天津子，你看那一个，真浪，腚还一扭一扭的，俺觉得她没穿裤衩子。放你娘的屁，你嘴里没有好话，走，走，俺不和你一堆了。说完，天津子加快了脚步。其实他的眼珠子也没闲着，虎子在后面直咋唬，唉，你等俺等。那个女人听见了回头看了看，脸红了，嘴里嘟囔了一句，飞快地走了。虎子中了彩票一样，拍着巴掌哈哈大笑。
广场上的人不少，大都穿着背心，有的光着膀子，他俩也脱了背心，虎子把自己印着电信的背心交给天津子，然后挤进人群，拿出了两个大塑料杯。天津子坐在小杌撑子上，有一个小伙子给他端过来一盘毛豆和一盘煮花生。不一会，虎子就端来了两大杯，给了天津子一杯，忙不迭地喝了一口说，操，真他娘的爽。天津子的情绪没有虎子的高，忍不住皱了皱眉，虎子碰了碰他说，唉，你这是咋了，喝啊！服务生不一会就拿来一些烤好的羊肉串。然后问，叔叔，你们还要点啥？天津子还没张嘴，虎子摇着脑袋说，再来点心管。
广场上烟雾弥漫，人声鼎沸，天津子越喝越不是滋味，要不是因为啤酒，这事也不会发生，直想哭。虎子和他不一样，眼不住的向四下里瞅，三个头发染得厉害的女人坐在他们的旁边。虎子用腿碰了天津子一下，同时，他的眼向那边斜溜，对天津子说，你看见了吗？她三个是小姐。天津子装没看见，过了一会，虎子又踢了他一下，低下头小声地说，唉，她们是小姐。等一回，咱去玩玩。天津子没说话，使劲的吃着羊肉，虎子脖子伸得老长，眼都直了。嘴里说，我操，穿得真他娘的凉快。天津子知道他是说得穿白裙子的姑娘，里面粉红色的裤头很清楚。天津子嗓子里干干的，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手抖着拿起了一串心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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