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影事》故事梗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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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第一部 10 瓮中之鳖
徐荔友早早地来至教室,教室门却锁着,整个一层楼都黑洞洞的,没有开灯,知道来得太早了点,又想不起是谁拿着钥匙,心里想着涂珊珊,担忧起怀孕的事来。却见一扇窗户开了条缝,徐荔友推开窗,纵身一跃,进了教室,便去开灯。
只听“哎唷”一声,一个男生叫道:“别别,别开灯。”却是杨见秋,坐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女孩。这女孩头发散乱,露出两个臂膀,纽扣也未扣上,眼睛已经睁开,说了声:“天都亮了?”便往杨见秋怀里躲。
徐荔友已知道是怎么回事,忙把灯关了,说道:“杨见秋,你才是杨大胆呢,不怕老师发现?”
杨见秋讪讪的道:“嘿,都快毕业的人了。我都满十八岁了。这有什么。”
那女孩整理好了,说道:“我回宿舍了。”便开门走了。
徐荔友仍没开灯,轻声说道:“这是谁啊?”
杨见秋说:“李翠萍,没认出来吗?”
徐荔友见着眼熟,却原来是李翠萍,这女生是班级里最沉默寡言的,不说不笑,不交朋友,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徐荔友见她袒露肩膀,披散长发,也颇有一些女人味道,心里砰砰跳着,想:“到了男人怀里,女人是不是都一样?”
只听杨见秋说:“老徐,这事儿先替我瞒着点,我欠你一个人情。”
徐荔友答应了,开了灯,到杨见秋身边,小声问道:“你们不怕怀孕吗?”
杨见秋笑说:“要成人用品干什么?”
徐荔友想了想,道:“买安全套,你好意思吗?”
杨见秋道:“是不好意思,所以我让李翠萍去买。”
徐荔友奇道:“真的假的?你是男人吗?”
杨见秋说:“这有什么关系。”
又神秘地说道:“你知道吗,李翠萍这姑娘,简直是对我投怀送抱。我都没怎么着她,和她打闹呢,那会儿没人,她就软在我怀里了。”
徐荔友奇道:“有这种事儿?”
杨见秋说:“好几天了,老徐,你知道和女人做那事儿的感觉吗?真是太奇妙了,不知道怎么形容。”语气里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这些话也正说到徐荔友心坎儿上,他却接道:“算了吧你,有那么夸张吗?”
杨见秋说:“你赶紧和涂珊珊试试,否则你会后悔的。”
徐荔友说:“不行,我怕怀孕。”
杨见秋说:“我给你一个套套用。”便递了一个给他。徐荔友和杨见秋简直是一见如故,又聊了许多经验,那杨见秋又一再重复美妙的感受,徐荔友假装不知,却听得出神。一恍惚,整个早自习就过去了。
徐荔友找到李晴,见她仍在本子上勾勾画画,便说道:“李晴,一会儿你见了珊珊,让她下来吃饭好不?”
李晴四下看看,见没旁人,便笑着说道:“准备好当爸爸了吗?”
徐荔友道:“你别吓唬我,哪有那么巧,来那么一次,就怀了孕了?”
李晴脸蛋儿一红,徐荔友见她白白净净的,也颇有几分动人之处,便多看了两眼。
李晴又笑了,说道:“我可不再替你带话了。”低下头又去写字。徐荔友对女人实在没招,只好叹了口气,愣愣的站着。
李晴也叹了口气,道:“哎,你这个人呆呆的,怎么珊珊就偏喜欢了你呢?”
徐荔友道:“本来是我追她的,她本来喜欢的也不是我。”
李晴笑道:“还挺有自知之明呢!”
徐荔友听她的话,仿佛知道涂珊珊的很多事情,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听李晴说道:“放心吧,上午她就会来上课,我一会儿给她带饭,都交代好了的。”
徐荔友独自来到餐厅,盛了饭菜,见刘志野和薛平哲二人正胡吃海喝,便过去坐了。两人把咸菜馒头推过来,徐荔友说道:“咸菜也能吃得这么过瘾?”
刘志野道:“这咸菜,世间一绝。”
薛平哲忙道:“这馒头,举世无双。”
徐荔友不搭理他们,说道:“赵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会又去那个鬼山上了吧?”
刘志野说道:“赶紧吃饱了,下午去抬他。”
薛平哲道:“他真发烧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厉害。给医生看了,估计今晚能来。”
徐荔友点点头,便去夹了根咸菜。
上午涂珊珊果然进了教室,徐荔友便坐在她旁边小声问了一些话。涂珊珊脸上带笑,也不怎么接他的话,时而眼角流露娇嗔之意。徐荔友以为她生了女人才有的病,便怏怏的回了座位。中午两人一起吃饭,还和以前一样,却似乎没有那么亲近。到了晚上,涂珊珊又不吃饭,躺回宿舍。这样闷闷的两天过去,才渐渐好了,两人又说说笑笑,热闹起来。
却说赵卓病情康复,也如期赶回学校。上了两天课,没有什么异样。这天晚上熄了灯,睡至中夜,徐荔友却忽然醒来,要上厕所。只听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像阵阵波涛一样,席卷了夜晚。
开了门,走廊里空旷宁静,因刚睡醒,还有些昏沉,眼睛半睁半闭,往厕所走去。只见一个人站在207的门口,探头探脑。徐荔友咳嗽一声,声控灯登时亮了起来。那人吓了一跳,回转身来,却是个女子。
这女子身着戏服,慌忙往走廊尽头跑。徐荔友来不及多想,便跟了过去。走廊尽头一边是水房,一边是厕所。那女子往厕所里一钻,再不出来。
徐荔友见那女子娇小玲珑,行动慌乱,发髻下一段脖子洁如葱白,便生了多情之心,站在厕所门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却没有应声。
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却是赵卓来上厕所。便道:“厕所里有人,等等。”
赵卓说道:“又不是一个蹲坑。没事儿。”
徐荔友说道:“是个女人!”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赵公子,咱们快走,有许多路要赶。”
赵卓说道:“是鹦儿,你出来见见我的朋友。他叫徐荔友。”
那女子却出现在水房的窗子下,并不在洗手间。徐荔友惊道:“你,你是鬼!”
那鹦儿行了个礼,道:“徐公子,不要害怕。我虽然是鬼,却不会害人。”
徐荔友道:“赵卓,你!”
赵卓说:“我要出去一下,天亮就回来,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徐荔友说道:“你还要去那鬼山上?”又明白了一层,对那女鬼道:“你半夜三更的,把他抓走,还不是害他?”
那鹦儿道:“你不懂的,我家小姐在等他。赵公子如若不去,只怕小姐捱不住相思之情,从此留下恨事。”
徐荔友道:“什么相思之情留下什么恨事?”
鹦儿冷道:“徐公子当然不懂,人鬼之情,素来不同,人之谓情,不过三两年间,便会淡去。鬼之谓情,一动相思之念,便如万箭攒心,所以迟不得。赵公子,咱们去吧。”
赵卓道:“荔友,没事的。天色一亮我就回来。”徐荔友迷迷糊糊,不知该说什么。
赵卓说:“放心,我去去就回。”只见赵卓拿出一条细绳子来,攀在水房窗户的铁栅栏上,那栅栏已经断了两根,赵卓从中钻了出去,依着绳子,往下行几步,双脚着地,便收了绳子。那鹦儿已经在前面带路,往操场那边去了。
徐荔友神思恍惚,回到宿舍躺着。一会儿,觉得昏昏沉沉,被尿憋醒。赶忙去上厕所。回想鹦儿一事,究竟是梦?还是真事?经过207门口,想去看看赵卓在不在。伸手推门,那门却朝里面上了插销,纹丝不动。只有回去睡倒。
第二天早上醒来,见宿舍里人都已走空了。操场上响着哨音,学生们喊着口号,在跑操。赶忙洗了脸,收拾一番。早自习上,斜眼去看赵卓,却见他摇头晃脑的读着书,一本正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越来越觉得昨晚的事情是一场梦。吃饭时,跟涂珊珊说起,被讥笑了一番,才确定只是游梦而已。
徐荔友把《百年孤独》看了一天。被里面大量近亲交配的场景给惊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心想外国人到底不懂得长幼有序,伦理纲常?读到后来,见有一个从不穿衣服的姑娘,像个天使一样干净,却总有人为偷看她一眼而送命,心里一阵纳闷,也幻想起这个姑娘来。自从徐荔友去过涂珊珊家,一切都变了,任何男女之事都引起他强烈的注意力,这种感觉从所未有,也不可遏制。当下想道,难道作者写这个不穿衣服的雷麦黛丝,就是要告诫世人,美好的事物同时也害人匪浅?又往后翻了几页,跳着读,只看与这姑娘有关的情节,看她最终和谁在一起了,却见这赤裸的姑娘乘着被单飞走了。心里一阵失落,暗骂作者不解风情,应该有一个男子和她相亲相近,最终修成正果,做一世夫妻。一世夫妻就很好吗?想了想,脑子有点乱,便趴在桌子上睡去。
晚上,便把三本书都还了,又从屈怎才书架上取了两本小说。因徐荔友成绩太差,早已放弃听课。一天到晚有的是时间看小说,自此后竟成为屈怎才处常客。每看完一本,两人就谈论些感受,或赞扬或谩骂或闷闷不乐。有时自习课就在屈怎才的屋子里看书,屈怎才在一边办公写东西,有时却离了房间,留他一人看书。
却说眨眼间又到了周末,徐荔友因上周没有回家,这次却无论如何不能再留校了。涂珊珊固然每周都回家的,两人依依惜别,在路边等了一辆又一辆车,都不去坐。徐荔友因道:“我晚上还去你家。”
涂珊珊急道:“你疯了?上次差点被我爸妈发现,害得我一夜里心惊肉跳。”
徐荔友道:“那你去我家。”
涂珊珊笑道:“行,等我嫁给你的时候。”见一辆车停下,便跑着上了车,在车窗里向徐荔友伸出右手,手指一弯一弯的,表示再见。
徐荔友到家时,天已黑了。推开门,院落里无有动静,只上房里的灯亮了一盏,说道:“我回来了。”
进屋门,见妈妈卧在床上,略微转了身子,闷闷的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徐荔友待要回答,却听一串脚步声跑了过来,知道是弟弟徐青山。果然,徐青山手里捧着一个瓷碗,碗里黑黝黝的,药味儿扑鼻,喜道:“哥,你可回来了。咱妈病了,我给煎了一副中药。咱妈吃西药不行,喝这个大青龙汤却很管用。”
徐荔友奇道:“你什么时候学医了?”
徐青山道:“我没学医,咱爸骑车跑了几十里路,那里有个神医抓的药,听说叫大青龙汤。”
徐荔友道:“你今天没上学?”
徐青山道:“我回来大半天了,等你不到,我们先吃了饭。我去给你热饭。”说着便跑去厨房。
徐荔友问妈妈道:“我爸呢?”见妈妈躺着不怎么动弹,又问:“妈,你怎样了?”
妈妈抬了抬脸,说:“我发点儿烧,没什么事。你爸去县城里看地方,准备做生意。”徐荔友知道她说的是夜市,他爸爸多少学过几年厨艺,一直想自己做生意。
只听妈妈说道:“荔子,妈总觉得活不了多久了,家里还得靠你。”说着哭了起来。
徐荔友难过起来,厌烦道:“妈,你别哭了。一有病你就哭,没事儿的。”说着去了厨房。只见弟弟抓紧炒锅的木把,往碗里倒菜。徐荔友说:“你在学校里怎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徐青山摇摇头,笑道:“谁打我,我会还手的。”想了想又说:“等下学期,我上了初二,就更没人敢欺负我了。”徐荔友吃着饭,思考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躺在床上,还睡不着,爸爸还没回来,又想起涂珊珊来。便悄悄起身往客厅里打电话,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接听的人不是涂珊珊,他就二话不说挂掉电话。只听“嘟”了几声,有人接了,听筒里“喂”了一声,正是涂珊珊。
他说道:“珊珊,是我啊。”只听涂珊珊说道:“李晴啊,行你说。”
徐荔友心想,我睡不着找你闲聊,哪知你又不方便。便说:“明天下午早点来。我等你。”
涂珊珊道:“行。我知道,还有别的事没?”
徐荔友道:“晚安。”便挂了电话。
爸爸回来已经深夜了,只听隔壁的狗叫了一阵,徐荔友睁了下眼,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