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盛夏,蔷薇花开满了小院的整个篱笆。
阳光有些耀眼,花光流泻下,弥漫着一丝清甜。她就这样闯入了他的视线。一身素白的连衣裙,扎着半高的马尾,很恬静的感觉,正踮起脚尖,嗅这满院的芳香,花丛中的侧脸,有着一种不经意间的美丽。空气中,有一股无法明状的情愫在流转。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就这样简单,他悄悄的看着她,她静静的看着花,没有目光的交集,更没有言语。
彼时,他自部队休假返乡,她从大学放假回家。还没来得及向朋友打听他的名姓,朋友便说第二日要去骑行,还有另外两个同伴,却不说是谁。那一日,正好是七月七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临近出发的时刻,那个小院的门轻轻打开了,走出了两个女孩。他一眼便认出了她,穿着白色的衬衫,淡蓝色的牛仔裤,齐肩的直发别在了耳后。比起前几日的温婉,今天显得更加清爽干练了。朋友说着什么,然后她就向他走了过来,仰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笑起来微微弯着,伸出了手:你好,今天要麻烦你载我了噢!他略微有些羞涩的收回了目光,低下头,伸出手握了握她皙白纤细的手:你好,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呢。许是没听到他后面的一句话,她抬起头,一双充满疑问的眼睛像星星一般闪了闪:哈?这时朋友和另外一个女孩已经准备出发了,他们也上了车,一前一后两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的驶离了这条小街,引得街道上的人纷纷侧目。
许是清晨的原因,虽是七月,却依然有些微凉。身后的女孩紧紧握着后座的扶手,他觉得她应该是有些冷吧,他慢慢降低了车速,侧头问道:你冷不冷?身后的人轻轻应了一声说“是有点冷呢。”“那我开慢点。”倒视镜里,他看到她微微勾起了唇角,风挥舞着她的头发,有淡淡的花香味袭来,再次侧头,他看到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株金黄色的格桑花。看他扭头,她微微前倾说“漂亮吧?”“是啊,很漂亮。”他的话散落在风中,渐渐地,随着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他知道了她叫小冉,前面那个女孩是她妹妹,父母都在外上班,所以家里只有她们两个。渐渐变得熟络起来,她不再坐的那么靠后了,摩托车飞驰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微香的呼吸轻轻的喷薄在他的脖颈间。转弯的时候,车速有些快,不经意间她的身体惯性的靠在了他的背上,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即使凉风熏然。
一路都是斑驳的阳光,还有花草的清香。那一段三个小时的旅程于他而言,是不平凡的。尽管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几个人说说笑笑,一路畅谈,时间过得那么快。返程中,他本是鼓起了勇气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她却一停车就跳了下去,到处拍照,四处寻觅,活脱脱一个孩纸般快乐,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呢。一直到回到小镇,各自回了家中。
最后通过朋友,他加了她为好友,也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他们会偶尔聊几句,只是那个电话总在屏幕上出现无数次,只是最后又总会清零。就这样,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搁置下去。只是他不曾想到,会搁置半个月之久。直到他要结束休假归队,他再次去了朋友家,那个小院的门却未曾打开了,原来女孩因为有事提前去了学校。那架红色的蔷薇依然开的灿烂,只是照的赏花人心里有些落寞。院墙外,他一个人独自徘徊,看着这一架深红,忽然,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在这里,他留了一张影。照片里,他穿着军装挺拔的站着,眉目间尽是阳光,身后是一架深红的蔷薇。他打开通讯录,在那个单独的分组里,他没有犹豫,很清脆的一声水滴声,提醒着他,彩信已发送成功。身后,红色的蔷薇花瓣在风中摇曳了一地,似乎在轻轻地诉说着什么:只想和你在一起。
又是一年蔷薇花开,咔嚓一声,镜头下的她靠在他的怀中,笑靥如花,身旁的他,目光中是满满的宠溺。原来,花期正好。
文 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