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的眼睛（1）

“兰儿，昨夜你从白祭堂回来时，可有什么异样？”

“有。只是昨夜我回来时，见长老您已睡下，不好打扰。”

月婼一醒来，就质问兰儿，兰儿不敢抬头，月婼叹了口气，望了望天，道：“仅过三个时辰，应该还来得及，快说！”

兰儿一愣，立刻起身将桌上的饭盒拿出，道：“昨夜我去到白祭堂时，见孟堂主在吃宵夜，我怕这宵夜可疑，就没给他吃多，立刻拿了回来。长老您吩咐的事，我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了孟堂主，孟堂主也照做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就……”

兰儿边说，边将菜拿出，月婼看了一眼：花生米、卤猪耳、辣子鸡，左看右看，都不过是很平常的菜，拿筷子尝了口，道：“嗯，味道还不错，尤其是这花生米，炸得酥脆，适合下酒，卤猪耳也不差，辣子鸡，辣了点，不过不影响口感。”月婼边说，兰儿边听，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你怎么了？要不，坐下来一起吃？”

“长老……这……这菜没问题？”

“没问题啊，除了辣子鸡辣了点，其它都挺好的。”

“这……没毒？”

“怎么会有毒，你看这几个菜，要是下毒，定会变味，特别是这花生米，如果有毒，它就不会是这颜色，还有这卤猪耳，凉拌的冷菜最容易看出来有没有被下毒，辣子鸡就更不用说了，放毒，做不了这辣味，何况鸡肉也是好肉，看这皮嫩的，定是新鲜活鸡宰杀，不可能是下了毒的。”

兰儿“哦”了一声，坐了下来，尝了几口，确实感觉没什么异样，叹气道：“唉，我见是紫薇堂的那个脩芷瑛做的，怕孟夜吃了不好，既然长老都说没事，那我便放心。”

“啪！”

月婼忽然放下筷子，兰儿身体一震，看着月婼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道：“你，刚说什么？这些菜，是芷瑛做的？”

“嗯，是啊，所以我才拿回来啊。”

月婼瞬间站起，拿了两件衣服便往外走，兰儿赶紧跑去追问，月婼着急道：“定有内鬼，芷瑛不会做菜！”兰儿一愣，随之，跟了上去。

白祭堂内，炎司在厅内审阅着堂内每一个人，孟夜坐在一旁，如坐针毡。门外，一守卫来报：月婼硬闯，拦都拦不住，炎司一听，笑了笑，看了孟夜一眼，又见月婼已经跑来，轻蔑道：“哟，月长老来了？来得正好，我今早检查了白祭堂，挺干净，就是孟堂主不知是不是被长老前段时间给灌的，一早上，看着有些醉啊！连那米缸和酒缸，都分不清。”

“哼，定是昨夜喝多，今早还不清醒，下次再敢这样，看我不打到他满地找牙！”

“哎呀，月长老可真是严格啊！”

“炎总司可查出什么？”

“没有没有，得益于长老管理有方，这白祭堂成天睡死尸的，还这么干净。过段时间，我会再来，还请孟堂主，别又懵懵懂懂的，影响不好。”

“行吧，既然没事，那我也不奉陪，兰儿，送客！”

炎司大笑几声，带着大理司的人离开了白祭堂。兰儿门外望风，月婼将其它人驱散，随后，直接撩起孟夜的袖子，抓住孟夜的手腕，两指摁在了孟夜的脉搏上，皱了皱眉。

“奇怪，怎会这样？”

随之，又看了看孟夜的眼睛，忽见孟夜的眼睛，黑眼圈极重，眼珠子睁得很大，却两眼无神。

“你，你的眼睛，能看到，这是几？”

月婼做了个手势，孟夜凑近看了看，久久才道一句：“四”。

“你现在感觉如何？其它东西呢？能看得清吗？”

“这，天有点暗，点上蜡烛应该可以。”

月婼一愣，看向门外：此时，虽无阳光，但确实是个大白天！孟夜说暗？月婼赶紧将孟夜拖出大厅，结果孟夜还是道：“看不清，或许，是今晨雾太大。”

“什么雾太大！你，你快瞎了知道吗！”

孟夜一愣，月婼把兰儿叫回来，急匆匆来到孟夜昨日的寝室，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孟夜摸出一把椅子，坐下，道：“定是昨天的菜有问题，还好兰儿机智。”

“什么菜？昨天的菜兰儿拿给我尝过，没有问题！但你这样，我也判定不出究竟……昨天，可还有谁来过？”

“没，没谁。”

“没谁？你确定？”

“嗯，除了兰儿和脩芷瑛，白祭堂昨晚没其他人来过。”

月婼一愣，放下手中的活，看了看屋顶，地面，没有毒虫走兽的痕迹。孟夜做事一向谨慎，若是风家人来闹，孟夜定会告知月婼，能把孟夜弄瞎的，绝非外人，定是自己人。可到底，孟夜是怎么瞎的？月婼一时，想不出来，拉着兰儿道：“走，我们去紫薇堂瞧瞧去。既然昨晚只有你和芷瑛来过，说不定芷瑛那有什么线索。”

“慢！”

月婼拉着兰儿刚要走，孟夜便上前拦，月婼觉奇怪，甩开兰儿骂道：“孟夜，怎么我每次要去紫薇堂你都要拦着？脩芷瑛不是与你交好吗？就算你俩有什么不愉快，也不用这样吧？”

“这……芷瑛应该安心养伤。”

“养伤养伤，这都养了快两个月了好吗？眼看清明就要到了，紫薇堂什么事情都没做，眼看就要成废堂了！你和脩芷瑛的瓜葛就不能先放放？”

“长老，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现如今已快是个瞎子了，你看不见，还不许人家看，横竖都不合理。我今儿就要去紫薇堂，谁拦我，我就对谁不客气！”

“月长老！”

兰儿欲拦，孟夜忽将兰儿抓住，看着月婼径直走出，头也不回，兰儿刚要怒，忽见窗外，有一人影掠过。

紫薇堂，看上去比白祭堂还要冷清。月婼过来一看，那浑天仪的桌子上，已积了一层灰。“脩芷瑛”闻风而来，看着月婼那发怒的脸，不敢多看第二眼。

“属下……属下不知月长老过来，有失远迎，还请长老见谅。”

“呵，不用客气。你的伤，怎样了？”

“已……好很多。”

“听闻你昨夜失眠，找孟堂主谈心？”

“脩芷瑛”一听，一愣，佯装淡定，道：“确有此事。昨夜我心烦意乱，拖厨子加了几个小菜，带去本想与孟堂主喝点小酒，谁知，孟堂主不领情，这带去的酒都没喝，就把我……轰了出来……”

“轰你出来？有这么夸张吗？不过你那厨子做的菜倒挺好吃，改天要不，叫到白竹苑那给我做几道，就是那辣子鸡，别搞那么辣了。”

“长老……的意思是……”

“怎么，不方便吗？”

“长老，这厨子，非紫薇堂内的，乃是我家的一个小厨，长老也知我身世，请他做菜没事，但请去白竹苑……未免……”

“唉？哈哈哈，那就可惜了。不过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有别的事找你。你可知道，将近清明了，又得祭祀，按以往的惯例，清明时期，每日净身，地铺，神农堂准备蒲兰草，与药膳堂一起，发放素食，白祭堂主做祭典，不过这祭典的神祀祈福，大多是紫薇堂准备，岛主为主祭，八堂六俸，不知祭祀用的俸禄，脩堂主准备得如何了？”

“回长老，前些日子我听闻有人在南岛区挖出一水胆玛瑙，正派人去取来。”

“水胆玛瑙？这挺好，不过金百面爱财，定有所阻拦吧？”

“这……我也担心，所以我基本，每天都去照看。如此甚好，那我便放心了。我还有公事要忙，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月婼说着便走，“脩芷瑛”松了口气。就在月婼走到半路时，炎司带着大批人马，来到了紫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