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灯亮了。
想见到的人见到了吗?
我像往常一样路过你家门前,大门依旧紧锁,仿佛自你突然消失后再未张开。可是与你离开的七年不同的是,这一次,我透过门缝看到的不再只是你带我经过的门黯淡地站在那里。
我站在漆黑的巷子里,偷窥着屋里的光。七年,我望着院里的银杏从无到有,从黄到绿,望得这扇门从未张开。
“兰兰!”三年前的某个课间,我遇到了同学,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兰兰的了,不过我见到她总会开玩笑地念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当然,纯粹是为了逗她,当时只觉得好玩。后来再没人愿听我胡说些什么了。可能,我们长大了吧。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见面,但这次,我看到了我等了七年的人,那个带我快乐的人。
“绮!”本以为是场令人感动的久别重逢。她突然向后跑,躲在了兰的身后,好像我是个疯子,莫名其妙向陌生人热情地打招呼。我确实不会与人相处,和陌生的同学搭话被骂有病。好像她离开的这十年,我都没有去学习怎样去交朋友。我以为朋友会是书里的那样,向他分享快乐,快乐便会更加二分;向他分享难过,伤心便会削减二分;甚至不需言语,双方便能理解。毕竟,当年毕业时,我和一位同学对望流泪,彼此一句话也是没有的,我能感受到彼此的感情。
“绮,你不记得我了吗?”她和兰兰一样,惊诧地看着我。毕竟被一个陌生人叫对名字,确实令人奇怪。
“我是慧啊。”
“我不记得了……”
“我还有你送给我的……”我疯狂地想要抓住那与她仅有的联系,我渴望她能记起我。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时间太久了。”
话已至此,我只能放手。
我回到教室就伏在桌面上哭,教室里也没有其他人,灯也没有亮。
后来我找兰兰要了她的联系方式,我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了,她对我只有礼貌和抱歉。
再后来,我就一直在和身边的人闹分合,再也不相信长久的感情。
如今,我因为自己的封闭,也是蛮落后的。她们老是斥责我爱哭、听不懂话、固执。我一个人再也撑不住了,我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去适应大家,我想交更多的朋友,不想自己再为众矢之的。
可是她们总是忽略我,总是;总是误解我,还要强加于我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
一次放假回老家,收拾旧物时,找到了那支当年她送我的钢笔,钢笔上夹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三年前兰兰给我的(她的)联系方式。上次添加后我不愿再打扰她,就删除了。
关于联系方式,我一般都会不定期删掉。因为我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老师,分班后,她就把我联系方式删了,这更让我觉得该分离时就应分离。
但这次联系方式的再现,让我再一次燃起希望,我又去找了她。
十年了,确实我很想再见她一面。我尝试约她见一面,但都被她婉言拒绝。可能,还是陌生吧。就像,我只是漆黑巷道里的陌生人,而她的生活在那片灯光下,与我无关。
或许,风再吹十年,我就可以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