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不方便讲明的敏感话题的谈话中,常常会听到一句“你懂得”。带着蜜汁式会心一笑。我最讨厌人家如此说,常不怀好意地回一句,我不懂。这句话带着无以言说的暧昧,企图绕过语言的一切细节,直接获得对方同理性理解。因为话一旦讲出来,就可能遭到反对,不如不讲,来一句模糊的“你懂得”,掩盖一切引起分歧的可能。在这样的模糊化中,真相在某种程度上被解构、消解。
事实上,模糊这与后现代的虚无主义相关:没有意义,没有目的,没有真相。拒绝绝对,因此一切都是偶然。
甚至做学问时,也是模糊的。好些问题问到最后,往往是一些人无法置喙的问题,比如为何晶体对称性,能量又总是最低的。这时不得不感叹:世界是奇妙无法测度的!我倒欣赏这种死磕到底后双手一摊的无能无力。但更多时候我们往往直接得知结论:世界是无法测度的。也不回溯原因,更不继续探讨,直接找一些例子证明作罢。这病态的知识显然是过程被无限模糊的结果。
令人担忧的是,这种危机在教会也有渗透。最显著地表现在于,基督徒常常将自身境遇属灵合理化。比如,最近被老板无理由训斥,当即反应:哦,这是神给我功课让我学习顺服。这样反射式的想法,乍一听不错,神确实在一切事情上都有预定的旨意。但这不意味着人可以随己意猜测神的旨意,自行将境遇属灵化。因为看似属神的想法,却是人按着神的形象设想的,尽管这种行为可能是无意识的。这带来的是虚假的信心,虚假的信靠。也错失了一个亲近寻求神的机会。更难明白神的带领。
信仰的活泼在于与有位格的神关系。而这种关系不是想象出来的。信仰告诉我们:舍己,但我们的文化总告诉我们:无我。虽然都是对自我中心的反击,但文化洪流却将人推向另一种群体性模糊。因此总有一些人生活在教会文化当中,追求看似属灵的生活,亦步亦趋。
我们当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