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剑主’季朗的眼睛好像带着光,一下就吸引住了桌角的清辉,季朗对仍旧喝酒的萧京华抱拳道:”前辈,方才只是想要吓走那欺男霸女的恶犬,才使个法子,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萧京华好似没有听到,季朗身后的女子,火腾地一下上来了,她哪里可以允许自己的救命恩人受这样的委屈,那女子用力指着萧京华道:“兀这老头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恩公。”
萧京华仍旧不说话,季朗拦下那素缟女子道:“姑娘,你没什么事吧?”那姑娘才感觉自己过于粗鲁了,脸燥得很红低着头说:道“刚才的事情,多谢,谢谢这位壮士相助。”季朗宝剑收鞘,自顾自喃喃道:“没事就好。”
那素缟姑娘哭哭啼啼说了半天自己的身世,可悲可叹,让人无不伤心动容,有唐代白居易《琵琶行》的诗句‘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为作证。
就连萧清辉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但是素缟女子未通名便就走了,季朗和众人把自己所有的盘缠都给了她,在座都是江湖门派的潇洒俊少,身上的银两自然不在少数,所以素缟女子拿得盆满钵满。
萧清辉很奇怪为什么伯伯不理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但是他不敢问,他怕又要被逼着喝酒了,要知道酒对于没有经历的小孩子来说,比穿肠药还要可怕。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可以这么潇洒地喝酒,他们的舌头都是没有感觉的吗?
季朗见那女子走远了,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忽听得一人道:“年轻人,你上当了。”季朗一愣,半天才确认这是来自座上的长者的。
季朗再次抱拳问:“老先生赐教。”
萧京华这次才起身扶起季朗,仔细看着那人的脸,稚嫩可爱,随即笑着摇摇头道:“那素缟女子和那富家子弟银阿三是一个团伙。”
季朗身边的年轻人许不鸣忽然拍案而起道:“敢问老先生是如何判断的呢?“清辉也一愣,感觉自己完全蒙在鼓里,萧京华把手里的酒递给季朗道:“你把我的酒浪费了,你得喝一杯赔罪,我再告诉你。”
季朗毫不犹豫接下来,一饮而尽,大喊:“好酒啊!竹叶青!”萧京华见季朗一饮而尽,一看也是性情中人,才坐下,娓娓道来今天的经过。
“两位英雄少侠,那女子我第一次见是在路边,她虽睡在路边,但是连手指头都没有沾到泥土,设想一个晕倒或者被迷倒的姑娘怎么会想到把自己的手保护得连一点泥垢都碰不到呢?”
“其二,那人怎么会这么巧,会判断到你或者我巧这个时候会来,然后尾随,一定是早有预谋的。”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她从那里而来,只用一炷香的时间,我叔侄俩骑马来还需大半柱呢?如果是狂奔而来的话,她为何身上一点汗珠都没有,而且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跑这么快。”
萧京华倒一杯酒,笑着道:“她是有人专门送来的,然后骗你的钱的。”季朗顿开云雾,但是没有埋怨,也没有责怪。在座的各位,好像都明白了,但是许不鸣有一点糊涂,锁着眉头问:“这么说老人家你是早就知道的咯。”
萧京华冷嗤着点点头,许不鸣恼火了,从座位上跳起来:“你这老头子,好不识相啊,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他。”说着就要出拳,那一拳,是鄂北剑派的开拳式,‘太祖直刺’,许不鸣自以为萧京华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所以不敢出力,萧京华身子一偏,‘噗——’一拳打碎木桌,一个‘鹞子翻身’接上三掌‘鄂北铁掌’,左右击出,迅猛无比。
萧京华振衣一怒,回身抱拳,双臂直劈是七星刀诀的‘柳暗花明’,许不鸣立时被震飞,心中激荡不已,季朗有点恼火,死死拽住许不鸣道:“你切勿动武,对着一个老人家你都敢出手,你忘记了燕堂主对你的忠告了吗?”
这个“堂主”,萧京华自然是不明白的,但是他也不屑于明白,但是许不鸣一听到堂主这个名字,突然愣神了,浮现在他脑海里的,是一个长须鬼一般可怕的人物,整个温堂,甚至三大堂的人都不敢得罪季朗口中的堂主,因为他们都不想死的太早。
季朗还是对萧京华再三膜拜道:“谢谢前辈提醒。”萧京华冷嗤一声,喝完最后一杯酒,吃完最后一片熟牛肉,才对清辉道: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而去得罪一个强大的团伙的,你要清楚这个道理。“
季朗自然清楚这个”闲事莫管“的道理了,良久,抱拳拱手才说:“多谢前辈让我买到一个教训。”
萧京华把自己的一包碎银子,给了季朗道:“你一定收下,你身无分文,在江湖上一定会吃亏的。”季朗再三推阻还是没有盖过萧京华的热情,还是收下了,季朗感觉眼前的这个老人很是神秘,但是又说不出到底那里神秘,好像是一个久违的老朋友。
他付过账,就走出去牵过自己的枣红马,萧清辉正要走,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结实有力,好像要把他的手要拧断了一样,立马皱眉大叫:“你……你吃了哑巴亏不能找我这个小孩撒气啊!你你你要干什么啊?”
季朗有些抱歉,好像是对萧京华的歉意,他羞红着脸道“请问一下,这个前辈怎么称呼,我好日后还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