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酱面,在很多中国人的眼中,是一道再平常不过的菜肴。一碗洁白
的面条,配上一勺碎肉酱,就组成了炸酱面。对于很多人来讲,它算不上什
么美味佳肴,顶多是繁忙生活中,方便面的替代品;可能甚至还不如方便面
美味。 可就是这碗炸酱面,却成为了我对北京最深的记忆。
四月里的一天,我终于有机会去亲自目睹北京这个亿万人奔走流离的
城市。从机场走出来的一刹那,一股热流扑面而来;它似乎在告诉你:北国
不止有冰雪,也有温情。不像首都机场的现代大气,南苑机场充满了怀旧的
气息。锈迹斑驳的铁栏,歪歪扭扭的公交牌,无不在向你诉说着一段老北京
的故事。那时,我才意识到:在北京冰冷无情的钢筋混凝土下,跳动着一颗
古老沧桑的心。
辗转几次公交,我终于找到了网上预订的酒店。在办完手续后,我便
出去祭一下我的五脏庙。阳光,在北方的干燥空气衬托下,给人一种特有的
感觉。它在脱离了南方潮湿的熏染后,显得更加温暖,柔和;借着阵阵风里
残存的寒意,让人心中一片安稳。我一边享受着这舒服的阳光,一边搜索着
附近的饭店。忽然,一个红底黄字的牌匾吸引了我,上面写着“老北京炸酱
面”。这个招牌似乎在向路人宣称:“北京才是炸酱面故乡,这里的炸酱面最
正宗。”出于好奇,我进入了这家饭店。
古香古色的装饰,精致典雅的环境再配上优雅的音乐,这一切似乎和
“炸酱面”没有任何关系。将信将疑之下,我点了一碗“炸酱面”。没过多久,
这碗身居高雅居所的“炸酱面”在服务员的托盘下亮相了。洁白的面条被放在
一个中等的碗中,周围四五个小碗则依次盛放着肉酱,豆芽,包菜丝,黄瓜
丝等配菜。看到这场景,我不禁想到了过桥米线。但在这里,面条替代了米
线。其中,不同于以往的干肉末,指甲盖大小的瘦肉块分布于肉酱中,混合
着浓郁的酱汁,再由薄薄的一层油包裹着,泛着点点银光。其他碗中的配菜
看起来十分饱满,说明蔬菜的清新味道尚未流失。当肉酱和配菜与面条搅拌
之后,新鲜的配菜刚好中和掉肉酱的腻味,再配合肉酱本身淡淡的盐味,使
得这碗炸酱面既有鲜肉的香味,又有蔬菜的清新味道。镶嵌其中的菜丝让整
碗面色彩缤纷,而挂在面条上的酱汁缓慢地流动,其上的光华亦跟着不断流
转,令人两颊生津。夹起一条面入口时,面条因本身的柔滑将部分酱汁留在
口中,令人感觉回味无穷。一直以来,平淡无奇的炸酱面今天在我眼中换了
一个样子。它有若在我眼前开了一道大门,就像一砚浓黑的墨汁,看似简单,
却在水墨画中,幻化万千。
吃完这碗“老北京炸酱面”后,我漫无目的地在附近散步。老式楼房门口,
一片紫藤萝盛开在花架上,几位老人坐在下面闲聊。微风吹过,荡起几条淡
紫的花穗。我忽然想起了小学时代的一篇课文《紫藤萝瀑布》。听着身后另
一边新侨诺富特酒店的车水马龙,我感觉眼前的这副景象更符合老北京:一
碗不简单的炸酱面,一片淡紫色的紫藤萝。
老北京炸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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