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字,能说尽一个爱情的全过程,现实却不能。——题记
1.没有人无缘无故抑郁
近日,乐少整天郁郁寡欢的,好像丢了魂似的。
晚上,基本两点才上床,还总是失眠,几次我半夜上厕所,他都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像在找一种最佳睡眠姿势,但总也找不到一样。
早上,要么中午才起,要么特别早起,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起那么早去干嘛了?小龙起得早可以理解,因为他不是去踩单车,就是在忙部门的事,毕竟人家已经是部长了嘛。乐少算什么呢?所长?那是我呀,因为我们宿舍的厕所都是我刷的啊!
总之,不管怎么说,反正奇怪的很。
据浩子报告,他昨晚看见,乐少走在情侣满草坪的足球场上,还一个人躺在偌大的足球场中央,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足足有两个钟。他是多愁善感,这个我们都知道,可这般情景还是让我们很是不解,当然,表面上,我们表现更多的还是调侃。
“他前女友找到新男友了?最近他的通话时间明显减少了。”浩子永远都对这种事感兴趣,可谁又不是呢?只是有的表现出来,有的藏在心底罢了。
“可能吧,不过昨晚你去足球场干嘛去了?”我板着脸问。
“嘻嘻嘻嘻.......”他不说话了。
“切,就知道笑,这里又不是微信聊天,你可以习惯性地发来几个呵呵或者哈哈。”
“等下去马庄吃饭,直接问他吧?”浩子故意岔开了话题。
正午的阳光一旦抱住了身体,就再也不肯离去,即使躲在树荫里,他来过的痕迹——汗水也会亲昵地粘着你。校外的马庄就笼罩在这一片大好阳光中,早晨的菜市场早已散去,路上的菜叶证明了它的身份——我是卖菜的,不是卖化妆品的,吃大排档的请过来,吃鲍鱼的请离开,我从来见怪不怪。
也许,你会觉得这条街太冷清,那是因为太阳太毒了,有空晚上你来瞅瞅,从不缺喧嚣的少男少女,而且还全都是大学时,这座小镇就是做我们学习生意的。
乐少手捏汤匙停在半空中,眉宇间皱成了一堆土丘。我想他该说话了,他总是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可等了半天,他居然一个屁也没放,只自顾自地喝着拌面的那份例汤。
乐少估计已经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只剩下时不时地伸出头向我们吐一口气的力气了。
2.关于你的回忆总是美好的
高考结束没多久,她就来了我们家,我烧菜给她吃——有红烧茄子,香菇鸡,清炒豆角,还煲了汤——苦瓜排骨汤,里面放了四块玉米,我们每人两块。
我的目光延伸到屋外,太阳可能被乌云搂在怀里了,因为地上没有了阳光。我想,他为何记得如此清楚?这不科学啊,难道只是他随口现编的菜?毕竟,他确实比较热衷做饭烧菜。
她在看电视,我没让她动手,全是我自己弄的,就是买菜是我们一起去的。吃饭时,她还夸了我烧的菜好吃。
“她肯定是说谎的!”浩子总是那么不合时宜,要知道乐少好不容易吐露心声呀。
“别废话,我们就当真的听,乐少你继续继续,茄子烧好了特好吃,烧不好可就......”我向浩子使劲眨眼。
也许吧,因为茄子我确实烧的有点过了,茄子烧过了就会略带苦味。
下午,我们出去玩,她当时穿的是裙子,裙摆刚好到膝盖,她右脚踝上有红绳串着的饰件,走动时,偶尔还会发出声音,我就喜欢看她在前面跑来跑去的样子。
后来我们都累了,就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背后是一方一方的水稻,前面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你知道吗?那里的景色真的好漂亮好漂亮。一大片水稻苗延伸到山脚下,从远处吹来阵阵凉风,太阳从密密的树叶间透下来,跌落在她的肩头。空气不再是热的了,反而是凉爽的舒适的。她拢好裙子坐在我旁边,手指捏着青草,紧抿着嘴唇,顺着光线看她的手指,洁白得仿佛透明似的。我用手托住她的左手放在我的鼻尖下,轻嗅着,她湿润的手有些香甜。
“你没抱住她?”浩子显得有些着急,好像当时和那位女生并肩而坐是他一样。
我假装低头咳嗽了一下,目光正好遇见门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又重新躺在了水泥地上,居然还有些反光。
“刚开始并没有,坐了很久之后,我问她,我可以抱你一下吗?”乐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肯定是抱住就不放开了吧?”浩子的脸上也荡漾着满足的笑容。
我其实抱一下就松开了,可她却没有放开,于是我就又抱住了她。她当时的头发还很长,我就抚摸着她清香的长发,她的发卡是一个蝴蝶样式的,绿色的,很好看。
当我低头时,我发现她羞红的脸恰巧在我的目光下,于是,我就轻轻地吻了她的脸,她也没反抗,我的心怦怦直跳。我突然想——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任何事!我都愿意!
“哇塞不错哦。”浩子一脸向往。
“没人经过吗?”我可能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因为浩子立刻回应说:“你傻啊?当时,这小子肯定找了一个人稀树密的地方啦。”
“确实没人经过,后来很久以后,才有人路过,她就赶紧松开了。”乐少的嘴角一直上翘着。
我转身看了看外面,一只白色蝴蝶在阳光里飞来飞去,“这里又没有花,你飞来这里干嘛呢?”我在心里想。
傍晚时,我牵着她的手,走在乡间稻田里的小路上,把她送回家。快到镇上时,她才把手从我湿润的手心中抽出来,走在了我前面,我站在她的影子边上,看着她脚踝上的红绳,褶皱的裙子,柔顺的长发,绿莹莹的发卡,在傍晚的微风中,在昏黄的阳光下,在她跳跃的身影里,轻盈地跃动着,走进小镇,走进人群,走进远处我看不见的房屋……
“然后呢?然后呢?”浩子一副饥渴的表情。
“你们为何没有报同一所大学?”我咬着吸管喝着一瓶维他奶,平常我总是第一个结束的,可今天却总也喝不完了,吸管已经被我咬得不成样子了,喝饮料时,我老是习惯把吸管咬扁,为此浩子不止一次调侃——这小子性欲太强,又因为孤独一人,所以咬吸管是发泄寂寞的一种表现。当然,他这种鬼话只有鬼才会相信!
本来我们报了同一所大学,我们还相约一起出省呢,可她被录取了,而我留在了广东,来到了这里。高四有她陪着我,我已经很开心很满足很感激了,也很很怀念。
阳光又被乌云偷走不知藏到哪个角落去了,灰暗的天空让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她犹如一颗黑夜里的流星,虽然短暂,但瞬间照亮了我的整个夜空——很突兀地,这句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话就钻进了我的心房。
寒假时,去镇上玩时,我还看见她和朋友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当时,虽然我赶紧转身装作没看见,但其实我还是挺开心的,至少她很快乐啊!可是,可是现在,她竟然已经走了,竟然已经不在了,我真的好想再和她聊聊天说说话……
我看见乐少的眼睛像是水晶一样晶莹地散发着荧光,也许是光线的问题吧,我想。浩子也沉默了,不再试图挖掘他感兴趣的东西。
外面终于还是下起了雨,屋檐下,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和一个更加可爱的小女孩,蹲在那里玩水。打着伞,我不再像平常那样阔步急行,让他们追赶我,反而是放缓了脚步,跟随着他们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