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说三国 101 | 曹操解不了谜,直接“破”谜
隔日,曹操正独自下棋,曹植却神情悲戚而来,难过地问:“父亲,曹洪怎么将张允将军斩首了?”
曹操语气平淡地说:“杀就杀了,杀他必有杀他的原因。你却为什么显得如此悲戚?”
曹植喃喃而言,说:“张允临刑前,曾经要求死在征战江东的沙场上,报答父亲赏识重用为副都督的知遇之恩,但曹洪没答应。”
曹操听了,心里也有一丝触动,有所后悔,却难以启口,因此沉默不言,装作仍在思考棋路。
曹植见父亲如此冷酷,颇为失望,接着说:“另外,蔡瑁将军得知张允被杀,感到兔死狐悲,也自刎身亡了。”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结果,曹操有些出乎意料,不由止住棋步。
“这次,是不是我真的错了?难道蔡瑁、张允真的有背叛我的必要吗?”他扪心自问,“江东许诺能给予他们的官位、钱财、未来,都只是个未知数,只是个幻觉,有一定的风险;而我现在就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官位,让他们现在就能享受到荣华富贵,还有未来的大好前途,都不是幻觉。任何人只要稍加比较,利害自然分明,那么他们还有必要背叛我吗?难道孙权会喜欢一个反复无常的吕布吗?我一直谨慎防备,但这一次是不是真的中了周瑜、诸葛亮的反间计了?”
他感到有些头皮发麻,恍惚间,仿佛看见另一个曹操闪现在面前,说:“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衡取其轻。这两个人的内心究竟是什么,对你来说也许永远是个谜。既然暂时难以解开这个谜,就如同面对一团乱麻,不能解开它,就干脆挥剑斩断它。这样‘破’谜何尝不是解谜的一种好方法?你算计一下,破谜牺牲这两个人与换取北方将士军心的安定,哪个更重要?”
曹操点头称是,说:“看来也只能这样。”
看着一旁的曹植仍然神情悲戚,难以摆脱,曹操安慰他说:“自从二人归降以来,就不断有可疑的事情爆出,真与假、虚与实,的确耗费了我们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去判断、抉择。现在大战在即,我们再也耗费不起了,不管这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全当是真的吧。我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对待也许永远也解不开的谜语,为的是从此少了干扰,可以全力以赴精心准备过江了。”
曹植仍然不赞同,说:“父亲这样没有充足证据就杀人,有违仁义治国的道义啊!”
曹操说:“这个世上有很多道理,如果你自己能够领悟出来,就说明你已经成功了一半;而如果需要别人指点才明白,就说明你的问题很严重。我一再给你点化,说明仁义道德不是现在这个乱世可以用来救国救民的,你却仍然执迷不悟,真让我失望。”
曹植见父亲不但不想听他的劝谏,还反而将他训斥一顿,解释说:“仁义道德是父亲让孩儿从小就苦读的万世菁华,孩儿认为它们才是世间最需要的道理。”
曹操有些愠怒,提高了嗓门,说:“除了孔孟仁义,难道你对诸子百家就闭目不见吗?世上有无数的道理,一个人选择什么道理,也就决定他将来在世上、在社会上的地位和角色,因此一个人的角色其实是他自己选择决定的,不能再责怪世道、责怪社会、责怪别人,而应该责怪他为什么不醒悟。难道你永远要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的道德先生,而不是我希望的叱咤风云的治国栋梁吗?”
曹植见父亲生气了,不敢再说话,只能悲切离去。
荀攸见蔡瑁、张允终于被曹操的疑心所杀,担心荆州士兵哗变,又赶来提醒曹操,说:“蔡瑁、张允已经被铲除,但他们所培植的荆州水军现在恐怕人人自危,难免发生骚乱。水军大营也不可一日无帅,谁去替代为好?”
曹操想了想,说:“于禁历次安抚众人总能和平处置,执行命令总是秋毫无犯,从来没有过失,完全可以堪当都督的大任。就下令于禁任都督吧。”
果然不出荀攸所料,荆州士兵听说主帅相继被杀,立刻聚众骚乱。
于禁得到命令,连忙快马请示曹操,说:“请求诛杀首要恶徒,对于其他人请求赦免。”曹操完全同意。
于禁立刻带上曹操的手令和几十个士兵策马赶往骚乱的荆州水军大营,趁他们慌张不备,先挥刀力斩了领头的两名小将。
所有的将士惊慌得还没有缓过神来,于禁已割下两名小将的头颅高高提起,对众将士宣布:“斩杀他们只是要警告大家:作为人臣敢有二心者,杀无赦!你们大家围在这里的,只要能够自动解散并归队者,保证既往不咎;对于负隅顽抗和最后投降者,就像这两颗头颅,杀无赦!”
过去于禁一直不讨部下的欢心,因为他治军太过于严格,但也因为他公正无私,在部队中威信极高。荆州的将士现在见于禁雷厉风行的果敢举动,无不感到惊恐。因为害怕于禁骨子里透出的霸气与杀气,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有所反抗。骚乱于是得到平息。
——自肖永革《三国绝对很邪乎》,配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