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在美好与痛苦中间
——读诗歌《小彩》
本文被收录于《紫藤树》第2期。
小彩/ 木剑流风
小彩，你的名字
让我想到春天，想到
池塘边嫩黄的柳条
田野里金灿灿的油菜花
我能触及的全部印象
都刻在了你匆忙中
诀别的年代
我喜欢你的天真和任性
就像风钟情一场瓢泼大雨
而我在雨中奔跑、流浪
一次次重回原点
我特意选了一张稿纸
——最洁白的一张
在脑海中反复清洗
使它足够宽容地记录
我们的对话和纯粹的梦想
小彩，你一定惊异于
我无法根治的斯文
你曾骂我是你的同类
对于游戏中甘愿被俘虏的人
这个日益贬值的词汇
胜过一切浮华的装潢
小彩，我要用十二分的安静
在今晚，陪你沐浴杏花雨
看你的世界
鸟儿无止境飞翔
花儿纵情地开在云朵之上
每一条汹涌澎湃的河流
都手持光明的证据
而不是借口
小彩，你注定是幸运的
（原谅我的劝慰，而不是恶毒）
你的泪光
始终沾在最洁净的草尖
没有像我们一样，目送读书声
被野草和校长的酒令
挤出校门
你出走于时间的背面
避过了一次次困惑和迷茫的夹击
你可以坚持立场
为对和错，准确地打勾、画叉
而不必像我，时常求助于
良心或者一枚硬币的判断
小彩，你要听我说么？
我身边的春天没什么两样
草木青翠，天空依旧湛蓝
最普遍的真理仍是黑白分明
数不清的欢笑掩盖哭声
在无端的冰融之末
每一座高山都深藏背叛
小彩，你要学会安于现状
而无需幻想不可抵达的极端
我摆脱应酬的涡流走近你
仅仅再次验证了
精神和肉体的不等价置换
远处隐约可见的火光
向天空飞行
它们裹挟关于你的流言
最终化为灰烬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有一群回迁的燕子
固执地栖息在你的屋檐
清脆的鸣唱，像公开的预言
不在意被任何人听见
小彩，请不要惋惜我的离去
如同我不再对你沉默叹息
我为你带了一片桃花雪
——凝着我没有说出的秘密
把它挂在你的窗口吧
当我再次陷入迷途
我会为每一只蝴蝶的到来
而感到释然和满足
2010-4-5 23：30木剑流风
第一次读这首长诗，我就被开头几句中的春意深深地点染了。待到逐字逐句地读完，一波又一波温暖的潮涌中，心一次又一次地被感染，被打动。可以说，小彩，是作者心里深藏的一个纯真无邪的美好形象，是作者心底最柔软的真情对白，和对理想与现实社会的痛苦思索。小彩，是作者心灵深处的诉说，是作者深沉的思考，是作者内心里最真诚的声音。
这首诗写在春天。作者开篇提起小彩，就想到了春天。春天池塘边的柳条，春天田野里的油菜花，还有更多作者没有列举的阳春景象，都和小彩离开时的情景一起，沉淀在作者的心里。想起小彩，就想到了小彩的童真。她如此地纯洁，如一张最洁白的纸，可以写下“你”的天真和任性，还有“我”肆意的梦想。
面对两小无猜的小彩，“我”是赤诚的。“我”的心，早已被“你”囚禁，那表面上的斯文，却让“你”黯然神伤。就让我在又想起你的这个晚上，陪伴着你吧——我恍惚地看到了你的世界，那里鸟儿无止境地飞翔，花儿开在云朵之上，还有那些汹涌澎湃的河流，都奔向了光明的地方……这是多美的世界啊！所以作者接着说，小彩，你是幸运的。“你”可以用你最纯净的目光，看着这些景象。“你”可以本真地判断事物，不用象“我”，要痛苦地借助良心和硬币，来甄别对错。
作者继续着和小彩的对话，心灵的对白。作者此时的思考，更进了一层。作者说，小彩，我看到的春天和别处一样，都是草木青翠，天空湛蓝。这里的真理，依然黑白分明。可是，为什么有许多的假象，掩盖着真象。这里，是作者对现实最深刻的思索。作者说，小彩，面对这样的世界，你该学会安于现状，丢掉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即使美好，却无法抵达，到头来也是场悲伤。“我”的心在离“你”很近的地方，“我”本不喜欢那些官场的应酬，宁愿在想象中和你相会。让那些不攻自破的流言都自生自灭吧，我喜欢这样的重逢。这一段与其说是告慰小彩，不如说是作者内心的独白，表面上写给小彩，其实是作者自己内心的挣扎和对现实的拷问。
下面作者笔锋一转，又回到了爱的主题上。作者告诉小彩，春天到了，一群小燕子飞回来了，在你的屋檐下筑巢。它们欢快地鸣叫着，仿佛要让每一个人见到的人都知道“我”对“你”的深情。在结尾作者深情地说，小彩，请不要惋惜我的离开，那是我不愿意一再对你缄默不语。虽然面对你，我什么都没说出口，也想你明了我的心迹。小彩，是那么美好的寄托，而面对现实的深刻思考，却是痛苦而艰难的。在美好与痛苦中间，美好的愈显得更美好，痛苦因美好而得到些许慰藉。
这首长诗虽然没有分节，却有它自然的节奏。作者层层递进地思考和描述，全诗以对小彩的温柔倾诉为主线，写得深入而浪漫。每次读，我都被深深地感染着，或许这就是文字的力量。全诗文字优美流畅，如果再凝练些，会更好！
2010-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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