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搀着不走,鬼搀着直转”。
这是田苏菲妈妈对女儿婚姻的评价。
田妈妈是个顶硬气的女人,父亲去世时,田苏菲才13岁,整个家全靠母亲一人支撑,娘俩从未在街坊邻居眼里掉过面儿,而且田妈妈做到了寡妇门前无是非。
当田苏菲最终选择欧阳萸作为终身伴侣时,田妈妈用10个字对她的婚姻作了总结——人搀着不走,鬼搀着直转。
作为过来人,经历过婚姻的种种,看透婚姻本质的田妈妈,打心眼里瞧不上女儿选择的婚姻对象。
田苏菲是严歌苓小说《一个女人的史诗》中的主人公。
这部小说,主要讲的是一个普通又美丽的姑娘田苏菲,15岁离家出走参加“革命”,后来成为文工团的女演员,小城里最红的名角。
部队首长都汉也被田苏菲的表演吸引,进而喜欢上了这个率真可爱的姑娘,解放回城后,与田苏菲的母亲联手向她发起“进攻”。
可是田苏菲遇到了来自上海书香世家的知识分子欧阳萸,立刻被他的才华和风度迷住。
最终,田苏菲放弃旅长的求婚,选择才子欧阳萸,一路追着他走进了婚姻殿堂。
婚后的田苏菲幸福吗?
她花了30多年时间在欧阳萸身上,值得吗?
田苏菲的经历告诉我们,在婚姻中,需要比爱重要,合适比优秀更重要。
01喜欢你的人,会关注你的一切
15岁的田苏菲第一次离开家乡,想家是肯定的。
都汉旅长第一次见田苏菲,问了她的姓名之后,便开始询问田苏菲“家里人都好吧”“有信回去吗?”
进城之后,都汉想办法弄到田苏菲妈妈的住址,给她带了些点心和一封请帖,请田妈妈去看自己女儿演《刘胡兰》,并且看表演时,一直照顾着田妈妈,适时说一句“小菲您教养得好”;
田妈妈看到久别的女儿在舞台上表演,泪流满面,都汉会说一句“田妈妈看看我们小菲长大了是吧?”
都汉知道丧父的田苏菲和妈妈生活有多不容易,当他要去广西剿匪时,看望田苏菲,对她说,“你有空回来多陪陪妈妈。这一走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见得到她了。”
还叮嘱田苏菲“不要和母亲顶嘴。”
在都汉眼里,田苏菲三分憨态,七分俏皮,有教养,戏演得好,文武双全,贤惠,“真”……
都汉喜欢田苏菲,于是田苏菲一切都是好的,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相比都汉,欧阳萸从未问过田苏菲的家庭情况,包括到了田苏菲从小长大的城市,也从未问过她家住哪里?有几口人?
即使田苏菲提起自己以前和母亲一斤黄豆芽吃三顿的窘迫生活,欧阳萸也没有关注过她的“过去”,而只是关注田苏菲上台表演拙劲有余,自然不足。
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肯定会很好奇这个女人的一切:家里的父母怎么样,成长环境是什么样的,小时候的她是怎样的……
相比都汉,很明显欧阳萸在田苏菲身上花的心思不多。
他并不关心这个早年丧父的女孩,如何和母亲相依为命;15岁离家投身革命,她孤单的母亲有多想念女儿;
来到了田苏菲从小长大的城市,欧阳萸对这个城市的市容只有打趣挖苦,寻这座小城的开心,丝毫没有顾及田苏菲的心情。
欧阳萸请众多女孩子吃饭,钱不够,田苏菲把要给妈妈的钱,拿出来给了欧阳萸。
欧阳萸一句话没说,就连和田苏菲的告别也是潦潦草草,在三个女孩子的簇拥下离开,没有回头看一眼田苏菲。
不得不说,欧阳萸活得很自我,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也以自己的标准衡量着田苏菲,甚至周围的一切。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理想”伴侣的模子,他用这个模子框田苏菲,觉得这里不对,哪里不好,从未真正去了解田苏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感情里一个非常惨烈的真相便是:谁先爱了,谁就输了。先爱上的一方,等于把掌控幸福的钥匙交到对方手里。
少女时期的田苏菲,并不懂,在婚姻中,需要有时比爱更重要。
02优秀未必合适
与都汉相比,欧阳萸确实优秀。
能写诗能写剧,会弹琴,会讲英语,生活有品位,看的书籍要么是《红楼梦》,要么是“托尔斯泰”,要么是“鲁迅”,要么是“屠格涅夫”。
都汉只是一个乞孩出身的老革命,大字不识几个,甚至分不清“菲”和“飞”。
欧阳萸的身边不缺乏仰慕他的人——文学家,艺术家,诗人,学生。即使在落魄时,身边依旧是崇拜者如潮。
但是,优秀的人,也许是好人,但未必是好伴侣、好丈夫。
食物紧缺的年代,田苏菲和母亲为了吃食,节衣缩食,省吃俭用;而欧阳萸从未关心过家里的生活,从未关心过田苏菲和她母亲如何操持这个家的。
每次留下众多“朋友”,喝酒吃肉,只图自己的开心快乐,只图自己有个说话的人;
田苏菲为了让他有肉吃,一整夜在郊外抓蛤蟆,顶着大太阳排队买吃的,这一切,欧阳萸都毫不知情。
但凡欧阳萸不那么自私,但凡他多关心一下田苏菲,他肯定会发现田苏菲和田妈妈面黄肌瘦的脸,肯定能察觉家里的拮据。
可惜,欧阳萸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只关注自己的思想是否有人理解,柴米油盐这些红尘俗世与他无关。
都汉在田苏菲选择了欧阳萸之后,很久没有和田苏菲联系。
但是,他依旧惦记着田苏菲。
食物紧缺时,他给田苏菲寄来了邮包:军用罐头,军用黄豆压缩饼干,军用脱水胡萝卜、卷心菜,军用五合杂面。
并且写信说到:“你近况如何?你母亲好吗?好好演戏。”
都汉对田苏菲说,“我担心你饿出病来,上不动台呢!”
终其一生,凡是田苏菲演的戏,都汉都看过。
配角、丑旦,都汉一个不落,为了看一场小戏,奔波四个小时,
甚至在生命垂危之际,也惦记着组织人员去看田苏菲新排的戏,给她捧场,给她鼓励和支持。
关于爱情,李丹阳曾说,“在我低谷时,愿意接住我;在我得意时,不忘拉着我。”
很显然,都汉做到了,从始至终,他都以一种实在的、踏实的、真诚的方式爱着田苏菲。
和都汉比,欧阳萸的优秀只是照亮了自己一个人。
欧阳萸懂戏,对表演有独到的看法。田苏菲演戏,从来没有得到欧阳萸的青睐,所以,终其一生,她上台无数次,换过无数次角色,演过样板戏,演过名剧,欧阳萸却从未踏入剧院一步。
“拙劣”是欧阳萸对田苏菲事业的评价。他从未肯定过田苏菲的表演。
田苏菲想和欧阳萸谈谈艺术,欧阳萸却借口打断;
想和他谈谈自己排的新戏,欧阳萸顾左右而言他。
欧阳萸很优秀,但是他并不是好丈夫。
欧阳萸总是心有不甘,觉得田苏菲和她并非同道中人,觉得田苏菲不懂他,觉得自己委屈。于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找懂他的女人。
其实,“你不懂我”只是一个看起来站得住脚,仔细推敲却说不通的借口罢了。
婚姻中,即使情投意合的人,尚且需要磨合,更何况两个来自不同家庭环境中的人。一个连心门都不愿意打开的人,别人怎么懂你?
欧阳萸从未给过田苏菲了解他的机会,他的心思需要田苏菲去猜,他从未主动和田苏菲谈文艺、谈戏剧、谈人生。
他在自己的脑海里给田苏菲下了定义:她不懂我,于是就自以为地排除了和妻子谈心沟通的机会,他的心对田苏菲始终是关着的。
其实,我们都是田苏菲。
年轻时,总是渴望找个高大英俊、才华横溢、光彩照人的白马王子;
当青涩褪去,在婚姻里摸爬滚打了一遭,方才明白:合适比优秀更重要,需要比感情更重要。
合适的人未必那么优秀,但是他可以让你逐渐变得优秀,成为最闪亮的自己;
优秀的人未必是坏人,但如果他只是散发自己的光芒,从未看过身边那个追逐他的人,那么他并不是好伴侣。
好的爱情,好的婚姻,并不是一方付出,而是彼此照亮。
很显然,欧阳萸和田苏菲的婚姻并非如此。田苏菲爱的太累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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