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记忆散文:冷冷的中秋

八月十五,是山东鲁西南地区对中秋节的别称,八月十五,意味着要买月饼与苹果,因为那是走亲戚的标配。八月十五,也是农忙的时节,犁地、拾棉花、收玉米的时候往往也是过八月十五的时候。对于我家来说,或许对于山东地区的农村人来说,中秋节并不算隆重的节日,当地的人也不太重视这个节日,但在礼数上,比如走亲戚、买月饼、买苹果是必须要有的。除了这些之外,中秋节的另一重含义大概是告诉我们天气更冷了吧。

小时候,我对中秋节的记忆是美好的,因为节前总要走亲戚,可以看到姥姥与姥爷,还有月饼与苹果可以吃。但当我上中学的时候,我却对中秋节没有太多了期待了,那时候最亲的人已不在人世,姐姐与妹妹也都外出打工了,家里只剩下我与父亲。

2005年,我上高二。那年的秋天来的很晚,到了中秋节那天,已经很冷了。到了傍晚,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天潮潮,雨湿湿,不穿一件厚衣服,都冷的发抖。

那天的晚上,我与父亲吃了再简单不过的家常饭,说了简单的几句话,父亲就早早上床休息了。我却睡不着了,我想着姥姥在世的时候,母亲带着我们一起回娘家,一切都是其乐融融的回忆,但现在,除了我自己,好像没人可以跟我说说话了。我站在堂屋门前,望着外面冷冷的雨滴,但我不敢多想,我强迫自己把思绪赶紧回到现实,我害怕孤独,但不得不承受它,面对它。我端了水,开始洗衣,用干活缓解我的心情。年轻气盛的我用冷水洗衣,还是晚上下着雨洗衣,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但那水可真冷啊,手都麻木了,洗完衣服我朝院子里望去,屋外黑黑的树梢像怪兽一样压了过来,月亮也没有出,坏心情到了极致。

该睡觉了,我上了床,父亲还没有关灯。我在床的一侧躺着,翻出开语文读本,心情顿时缓解了。晚上看书是我的爱好,也是我感觉最惬意的时候。我喜欢躺在父亲身边看书,虽然他的呼噜声很大,但却不会打扰我的思路,那种安全感也只有我自己体会得到。看书,就像与作家对话,是一次心灵的碰撞,也是一次精神的洗礼。至今我依然保留了这样的习惯,只不过由看书变成了听书。

节后开学第一天,语文老师让我们写作文,题目就是中秋节。我觉得这个题目好,可以把我在家里最真实的心情写出来,于是我赶紧理了思路,把我的那天的坏心情毫无保留的写了出来,题目也是一个低落不积极的题目——冷冷的中秋。第二天,正当我满心期待赞美的评语的时候,作业本上却写了五个红红的大字:思想要积极。我百思不得其解,写作要真实,难道这不是写作的最佳表达方式吗,那时候的我真想找老师理论一番。

后来,我上了大学,读了研。再后来,我步入了社会,经历了生活与职场的双重洗礼与磨炼,我才渐渐对老师的评语有了新的认识。人,总是要生活的,生活,就要面对不如意,低落的心情可以有,但它不能成为左右你情绪的工具,更何况,当时的我,是一个将要面对高考的学生。写作,把真实的东西写出来,当然是对的,但写作不是发泄自己情绪的方式,写作要带给身边的人有用的东西,我想那才是写作的力量吧。

积极乐观的心态是一种力量,它能驱散困难的阴霾,让我们勇往直前。当我们面临困境和挑战时,不要畏惧,要坚信自己的能力和潜力。当然,人可以感叹,可以哀伤,也可以哭泣,但过后,一定依然像一个斗士,继续奔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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