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原创首发,文责自负】凡思,皆我所想;凡想,皆我所念。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或曰:狐五十始能变化,为男子、妇人之象,曰灵狐。百岁为巫,善蛊惑,食人精气,能知千里之事,曰魅狐。五百年一生尾,曰妖狐,能晓阴阳过去未来事。乃有雷挈,避之,则寿增五百年。及千岁,曰天狐,与天之通,能出入天宫。及三千岁,则曰仙狐,能通神。
有狐曰女傅,赤,四足一尾,长一尺也。音如婴儿。其在朝阳北,青丘之国,性顽而出,留一玉佩,乃至俗世。女傅幼修持,尝饮帝流浆,浆有性,狐长者谓此月华之精也。是以至夜半月满,寅时,攀山而仰面盘膝,每每导引气机,至于灵窍一开,善知人,行事之如侠,好打抱不平。或时有焉,遇恶者则杀之,遇贫者则济之,大街小巷,声闻风靡。日长且久也,民乃蓄建其庙,俗曰善狐。适则其来之时,方方五十则受月华精。受香火不断,益更甚也,则具之形与常人无异。又五十载,途一学堂,闻诵声朗朗,奇,以是四书五经,盖其悉知一二。狐乃精,非凡俗之物,逆天时也,寿少则二三百,愈千载,故不屑于人事。多居深山僻林,一坐乃百载逝焉,与世隔绝,其何者能精进也乎?所以女傅以百岁之修持,比齐妖狐,得《易》之理,不堕于魅狐,伤及阴德,而成仙指日而已。因好学,精于古籍,常与人喜谈天论地。又曰其乃学狐也。
一日,女傅请四海具神通者,于山中郊野坐而论道。其中,多有异士、精怪,胡、黄、白、柳、彘、猴子、龟、鹰、虎……或旋者,或卧者,或啼者,或躁者,或动者,不计其数,音三日三夜而不止。及毕之,女傅下有群妖集,俯首听命。其间不乏食人精气、奸掳人妇女也者,正反不一,傅乃未知,梦有一金甲士詈骂不已,言及擒。时行之于市井,则有道士招手而嘻曰:“咄!咄!来吾观之,尔其非人也乎?”女傅惊,乃惕上前曰:“尔何为?因何招我!”道士曰:“吾三清座下之一弟子也,略通相面,今观尔顶缠黑气,而象具红光,有德其在,故知非邪魅也。”少顷又附耳曰:“慎哉,不日尔有大祸,乃命宫犯,如天倾也者。”女傅闻之,揖曰:“谢先生。”是以日夜虔奉三清祷告,以求心自安。又念及旧土,辄派一狐而寻之,言其有大祸,玉佩正名。
青丘之国也,多丘陵,地一处,有狐焉,白,九尾、九首、虎爪,名曰龙蛭也,年岁三万年。狐乃闻,来此适及族中大会,于是冒言曰:“见狐奶奶,我主有大祸也,望能怜悯下辈,救之一命也。”盖此丘陵方圆三百里,有狐三千,龙蛭上位者也,为天下狐属之祖,无不尊者。闻声,乃踏,衔玉佩而奋力曰:“诸仙可有识此物之者乎?”抵有一狐呜咽不止,赤,跃上前而恸曰:“呜呼!其我之后嗣也,自不见已而今二百有年,皆言丧命,吾弗信之。果存,而今何在耶?”狐则述其要,其一二百年之所为,及金甲士之梦。龙蛭曰:“吁!吾后有望也。”乃命狐先回,调兵腾云随接而至。
又一百载,暮,其忽昏昏而欲眠,至穴中,闻外雷声隐隐。远而及近,风大焉,山摇摇而地震。有厉言于天上乃曰:“吁!尔来犯,上书城隍奏曰玉帝,查无神之庙,有名善狐也者,未录其册。帝乃敕赐金鞭金甲神兵,擒妖患,驱邪魅,免及下民。听吾之言也,敬受天罚,不然,则俾以尔魂飞魄散,刑之九幽!”女傅少闻,蜷一团,毛炸,乃神不守,殆几欲于失禁。回首,观乎冥冥,有持枷、带锁者立于其旁,后随之黑白无常,大小阴差,围之不泻。女傅伏曰:“吾以是自幼修持,弗敢犯天规人伦事也,已而今日,年岁方二百年。去富救贫之不言及,未尝惑一人也,望上官明察!”那人又曰:“叱!勿多言,及擒之也,夜半寅时则雷挈。”果闻金钲铙鼓,马奔如长浪之滚滚而不息。
女傅方受擒,闻有仙乐笙鼓,黑气一股,铺天盖地。龙蛭乃着冕服峨冠,乘雕辇龙凤至。旁侍者狐一千,天狐有二百,妖狐有八百。龙蛭曰:“吓!何金甲士也,敢擒吾之子孙!有何罪条,一一道来,休得俾以之私刑!”句一出,旁有赤狐落云端,女傅则仰面而泣,曰:“噫母也、狐奶奶,我好冤也。”金甲曰:“吾圣帝某部下之康将军也。受帝奏旨下命,擒之狐患也,尔又为何者耶?”龙蛭曰:“好个楞头小子,直言如此,吾管尔将军、圣帝,便是昊天上帝又若何?”
康不言,后则有一道士冉冉而至曰:“嗟!吾太上老君也,可言否?”龙蛭曰:“噫!距今,已三千载未见,尔何至?岂与此人相劝耶?”道士曰:“哈!吾座下弟子,尝与后嗣有一面之言,劝其不日有大祸将临,乃不令下属奸淫掳掠。至今有百年。”女傅曰:“小子敬狐奶奶、道祖也,方闻道祖之弟子一事,确如此,然抵言及大祸,具其事而吾未知。若知,则必察之,弗敢知错就犯也。”道士唯唯,乃颔首,询之康将军曰:“尔知之乎?此非狐女傅之错也,速解桎梏。”且康将军素性直,面视龙蛭,不讳其曰:“虽如此,需上帝批之。况下属犯错,主连同罪,灭之九族尚不为过,何以徇私舞弊乎?”闻及,龙蛭恚怒,乃曰:“好好好,好也!来随吾请上帝做主!今若是不合,吾便先杀之尔,再反问。”
未多时,龙蛭与千狐、太上老君、女傅、康将军及众兵丁腾云直上九霄,途天门有士兵把守者,闻之,皆丧其胆。时人间地界,天雷滚滚,日夜颠倒,黑云压城乃十日而不散。上以至昊天上帝与五方帝、伏羲、王母;中以至西方阿弥陀佛,大小菩萨神佛;下以至酆都大帝、地藏王、十殿阎罗,则悉数皆知。有言曰:“今不必宣,无需礼数,有贵客至,来赐座二台、杯酒寿桃无量也。何?盖上帝自于二百年前,早闻此事,亦逢盛会,群仙齐聚,而饮了多盏。至于天下之城隍庙神,奏上册子时,抵观女傅乃无名神也。察其命录,亦抵知下属有众妖作乱,便赐下了金鞭、金甲,草草而已,怎知龙蛭乃其祖也,不觉胆寒。方念及两万年以前,天庭、人界、魔界、妖界之争,俾以其混沌运世之重辟。其中,妖界之首即曰龙蛭也。
及言传之于耳,龙蛭、太上老君,各坐其位。千狐乃外门而守之,女傅、康将军则跪于殿堂上。上帝曰:“事之有果,朕已悉知。尔诸卿有何需奏?”康将军率曰:“陛下,不妥也,常言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上主之规,则下属断不敢为也。且妖者,岂有善类,何以轻言而断之者耶?”帝不言,康将军又泣曰:“时也,下属奉陛下玉旨,擒之女傅,今复有一妖狐阻拦。藐君不说,口出狂言,望陛下做主,下旨斩之!”上帝曰:“孰?”康将军乃指龙蛭而曰:“是此妖也。”上帝大惊,怒曰:“好胆!尔乃一意孤行,借朕口而泄私愤,非无主规而欲先为者耶?”龙蛭曰:“陛下,此之一事,出得是十二万以来未有之冤案,险伤吾子孙也。若似等小人,或有篡位欺上瞒下之心,不可久留。然天之道也,自以是公正明断,不能信服,则无用。请吾后嗣述之也可乎?”上帝曰:“善。”
女傅乃揖作四方曰谢陛下、狐奶奶之恩,复言及上文而不赘述。闻言,上帝曰:“噫尔之天生仙窍,真真千年难遇一子也。然朕惑,可答之乎?”女傅曰:“俞!万请圣言。”
上帝曰:“朕尝闻,凡精怪,不能拒之精气、人之五脏,而多惑之者,乃采阳补阴欲速以修持,至于长寿。如是,观尔岁方二百有年,灵狐也,阖以食人而能至妖狐者也乎?”
女傅曰:“夫精之患也,在乎知性,无知则无畏,无畏则不智也。如世俗之凡夫焉,或有求于名利、权要者,内争美色而不止也。采阴补阳,欲惑之以精气者,则如是;或有求于道德、修行者,其各所图而不同也。悉明易理,欲学之以阴阳者,则如是。吁!道之也,傍傍乎而无所不在,故曰阴德阳德,有增减之度数。犹陛下、仙家上官之明察,至于诸事事乃不偏不倚。灵狐与之妖狐,其本质一如是也。”
上帝曰:“然。”即起笔,研磨,书大字而命之曰:“康将军,北圣帝之一小将也,若其之行事,虽为人,而朕观其言色,媚上欺下,狐假虎威,以欲犯主,不如猪狗之精怪也。念及事属因公,罚俸三年,断其香火,刑以雷挈,连北圣帝一同调管地方职务。即刻施行,无庸有误。”
又曰:“龙蛭,尔乃上古之仙,修持有三万年。历经十二万年之一重辟也,时有天庭、人界、妖界、魔界,尔率之狐孙万千而不争也,功在混沌。念尔其有九尾、九首也,来封九天应召狐北大帝,掌管万妖升仙之职务。”
言毕,又招诸仙宴,一一款待,各安其所。女傅乃别了生母与狐奶奶,俗世修行,一方论道,欢喜非常;康将军、北圣帝则将功赎过,沉心而练性。乃复观上帝及寝之,方定心而畅曰:“自以后,皆言朕之圣明,康将军犯主,哪个能知朕二百年前多饮了盏酒,哪个先辈又为狐北大帝也。以险致天庭于危难之中。其险矣!其险矣!”是以上帝之按表,时时自省,至于今日,不再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