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段时间特别火的一个问题是你经历过绝望么?“游戏开黑一半断网”“表白心仪女神被拒”“喜欢的男生和闺蜜在一起了”“我也是九零后啊为什么会被叫做阿姨,真心觉得青春不再了”“坚持多年的父母终于还是分开了”……
而我要说的这种绝望它不是发生在我们自身,它发生在我们至亲至爱的人身上,甚至是我们想用一辈子去守护的这个人身上。但所谓绝望,便是我们看到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看到那至爱之人跌入深渊,我们甚至想哭,想要弥补也是于事无补了。
我和小季相识多年,一起洗澡,一起上学,一起对着表白小季的信哈哈大笑。我会记得她爱喝的草番果汁 她也总会心照不宣的为我买一大堆哈密瓜味的零食。我还依稀记得出事那个晚上,灯光忽明忽暗,因为母亲提前接我的缘故,我没有和小季一起走,我看到小季眼神中躲闪的失望,想着第二天买了香草蛋糕补偿她。
然而第二天并没有如期见到她,也是后来从邻居的那里知道那晚的路灯不知怎么就坏了,一个人回家的小季节遇到了一个大叔……
后来在医院见到小季,她的眼神涣散,瞅着天发呆。
“小季对不起”
“没关系”“你听过地狱通信的事情么?”
“那不是动漫里的么怎么可能存在?”
“我倒希望那是真实存在的,我想把自己送进去……因为……我脏了”
“别那么想,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小季虚弱的笑了笑,很用力的抱了抱我,如果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个拥抱,我一定不会松开她的手。
五天后,亲手挑捡小季的骨灰时才知道一切是真实发生的,那样鲜活的生命是不是也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了。
从那以后,经常做梦梦见小季穿着抹茶绿色的裙子站在我们经常戏水的河边“琳,一起玩吧”可每次我一接近,她便跌入湖底,我无法抓住她。我曾经尝试给她写过很多封的信来寄托我的思念,将那数封信件烧给她,可思念却增加的更加猛烈。我终日沉浸在没有和小季一起走的懊悔中,我也常去我们一起去的那家一颗柠檬店,两杯熟悉的果汁,对着空椅子说了好一会话。转眼就又到了海棠果收获的季节,我自顾自己的买了一大包坐在那里边吃边流泪。我是不爱吃这种蒜果子的,不过小季爱吃,我现在也吃不到那种酸味吃的是一种落寞和无法偿还的内心挣扎吧。我也曾惩罚自己,终日不食,最终晕倒在街边,那次大概是最接近死亡时候把。那种负重感在减轻,就像要飞上天空一般。结果还是被好心的路人给救回来了。
是的,我的生活一直过得就不好,因为小季已经成为我灵魂中的一部分,这可爱的天使有一天突然不见了,就像灵魂碎片一样缺失了。灵魂的怅然若失该如何弥补?
直到后来有一次在黄山登山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脚夫,就是那种靠力担人挣钱的一类人。我惊讶这个经济发展的社会还有此类人的存在。那脚夫青筋暴露 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嘿咻嘿咻的扛着游客上山,听说脚夫因为长年做这种人力劳动,平均寿命为三十岁。但我却在这个脚夫脸上看到了知足的微笑
“您不累么,你这种工作性质可不轻松呀”
“当然累啊,不过我家里还有我那婆娘等着我拿钱回家吃饭呢,我家那娃娃去年出生的,长得可水灵了,说来奇怪,一看到他就浑身有劲啊,哈哈”
“听说你这工作,三十几岁可能就会死工作岗位上呢”
“我知道,那我就趁这两年身强力壮给娃攒点钱,让他领我那婆娘走出大山。想想就高兴啊”
又是一阵爽朗舒心的笑声。
不知何故竟对这位向死而生的脚夫起敬,的确我们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走向了死亡的路上,排着队,走走停停,但那也并不妨碍我们和一起奔向死亡的人群说笑。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村上所言,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生的延续。
在回去的路上路过灵山看见了弥勒佛,他笑的还是那么不拘小节,笑的还是那么自在随性,他的笑给了我想要的答案。
回来后我把小季的骨灰撒在了金珠的那片花海里。金珠又为城南,城南的花已经开了,小季,一路走好,我们来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