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话铃声突然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正在午睡,正在梦中,突如其来的响声像以往上课铃声般厌耳。我听到了电话响,努力睁开双眼,把自己从梦中拉扯出来,看了看身边的电话,那时有无数种不想接的理由和借口在心里默默飘过,最后我还是接了。
电话是照照打来的,我看了看时间,是下午的3点10分,我下午没课,正是午休的时间。
我接听了,电话里,照照问我在干嘛,我说:“在睡觉啊。”
他回了一句:“哦,我在上课,提前出来了。”
他的语气平和又无力,像是一只整天跟着主人的小花猫,饥饿时向主人发出的柔软而又有魅力的叫声。我知道照照一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叫我一起陪他出去的,他总是在合适的时候打电话过来,仿佛会读心术般能读懂我的心理,知道我什么时候想去喝一杯,或是想出去坐一坐,他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电话打进来,我都是微笑着接听,可是这次却是在午休时间打电话,我没想到,我想他这样,应该他自己事先也没打算的。
我停顿了两秒钟,猛地眨了几下眼睛说:“那干嘛啊,去外面喝点东西了。”
他说:“也行,你不睡觉了吗?”
我说:“被吵醒了就不想睡了。”
他说:“行,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
放下了电话,我闭上了眼睛,却没有了睡意。两分钟后,我从床上起来,穿好了衣服,去洗了洗脸,然后搞好了自己一贯看着还不错的发型,拿着手机,烟和火机就出去了。这个时间没多少人出来,在电梯口那里直接有一部空电梯,我直接坐着来到了一楼。一楼宿舍门那里的宿管阿姨可能由于太困,用手支着下巴,在桌子上打着哈欠,还不时瞟一眼来往的稀疏的几个同学。我快速从门口走过,刚出门口,就看到了照照。
照照坐在宿舍楼对面草坪里的石椅上,低着头在玩着手机,他出来就会背着的小包被斜挎在肩部,里面看起来鼓鼓的,应该装着书本,或者是其他东西,因为小包太小了,随意一件东西放进去,可能都会是鼓鼓的。
我慢慢走进草坪,脚下松松软软的,像踩在海绵上一样,舒畅又轻快的想脱掉鞋,光着脚在上面走几圈。外面的阳光也比较慵懒,暖暖地照在身上,完全蒸发掉了午休的睡意。我慢慢走到照照身边,刚才还沐浴在阳光里的他,瞬间就被我身体投下的阴影笼罩了,照照有所察觉,抬起头来,微笑着说:“这么快啊,还没晒够阳光呢。”
我说:“那你再继续晒会啊,我被你电话吵醒,哪能睡着啊,很快就下来了。”
我递给他一根烟,点燃了自己嘴上的那根,又把火机给他,嘲讽着说:“怎么这么早出来了,老师讲课太无聊,还是手机没电了。”
照照转头看了看我,顺便带来了以往的鄙视般眼神,默默地说:“也没有啊,老师讲课就是那样,就是发现,突然有点口渴了。”
我向着空中吐出一口烟雾,然后说:“行啊,渴了就去喝点东西了,反正我下午没课,也没事做。”
等坐下来我才发现,照照有点不对劲。我们在学校对面的地下铁叫了两杯饮料,当饮料上来后,照照一口气喝了一半,而且表情也一扫刚才的开朗,变的有点忧郁和沉闷。这时我才想到昨天他发的一条朋友圈,朋友圈说:留下了背影,注定南北殊途。只是《再拾年》里的一句话,当时没注意,现在想应该是为缘。
我没有问他,他也没有说的很多,我知道照照和我一样,都是对感情很认真的人,都是宁缺毋滥,从不会为自己不喜欢的女孩留情,不会伤不喜欢的女孩的心。而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一直都是执着的,会步步深陷,守着一生,只为赴她的约,即使结局残缺,也只会黯然神伤。
那天我和照照只是坐着,说的话很少,我知道他需要时间来释放,他也知道我会这么做。我们只是抽了很多烟,又多叫了两杯饮料,上了几次厕所。
最后的最后,照照说,无所谓了,反正是我大学时期最后一次感情了。我想是啊,照照大四了,无所谓感情的成败,应该胸怀世界,征服自己,在乎自己的成熟与否,主于自己的宏图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