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伊莎贝尔,卡塞尔学院二年级生,学生会会员,学生会现任主席——路明非的秘书。
主席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s级血统,精英素质,风度翩翩,挥金如土……萦绕在他身畔的传说数不胜数。
我作为主席的秘书,自然也是看到了主席的容貌。
那是一个午后,照进窗户的阳光给主席的轮廓镀上了金边。五官端正,眼瞳清澈,眉毛稍稍耷拉下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头发被专业的造型师仔细打理了,但还是有些乱。修身的黑色风衣勾勒出消瘦的身形,显得十分干练。
这就是s级吗?
“你好主席,我是您的秘书,伊莎贝尔。”我扬起笑容问候。
“你好,我叫路明非。”主席笑了笑。
自此,我便开始了我的秘书生涯。
主席待我很好。
仔细想想,我们好像永远也不会知道主席在想什么。
开会的时候,他大多一言不发,有时才提出自己的意见。关于其他,我们一无所知。
自从巴西舞王那一次任务回来时,主席就开始不对劲。
幻想出一个名为楚子航,是狮心会会长的男人。还将现任狮心会会长阿卜杜拉·阿巴斯称为骗子。
我们都不知道,主席怎么了。
“世上只有一个狮心会会长,他叫楚子航!”
其他人不配!
我想,如果这个楚子航真正存在的话,一定是主席心中最重要的人了吧。
还记得主席那时的身影,荒凉的……像条丧家之犬。
然后,就是主席四处寻找“楚子航”的身影。
再后来,就是主席被勒令去富山雅史教授那里接受心理疏导——实为洗脑的不人道措施,让他忘了楚子航。
然而据福山雅史教授口述,在他催眠了主席之后,询问是否确定将楚子航从记忆里清除掉时——如果主席答“是”的话,他就会立即动手给主席洗脑。
然而主席一把从风衣底下抽出沙漠之鹰,人还在睡梦中吊着嗓子高喊。
“谁他妈的删除师兄我跟谁玩命!”
富山雅史教授被吓到了心说这一定是我见到的最凶残的病人了话说兄弟你把枪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最终还是没有洗脑。
后来,龙骨被盗,校长被打为重伤,主席又失踪了。根据诺玛显示,龙骨失踪校长遇袭当晚,只有主席刷了出入卡。
主席失踪,一同失踪的还有驻古巴专员芬格尔,与上任主席的女友,陈墨瞳。
校董会对主席展开了追杀。
过了几个月后,主席回来了,拖着满身的伤口。
不过他是“屠龙英雄”,杀了天空与风之王,夺回龙骨的英雄。
当然,我们也记得了楚子航。
楚子航死了。主席带着他的尸体回到了卡塞尔学院。
葬礼举行了,很隆重。
葬礼之后,我觉得主席对什么都无动于衷了。走到哪里都带着一把刀,那把刀我认识,上任狮心会会长的佩刀,刀铭“村雨”。
关于主席的感情问题,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他暗恋前任主席的女友陈墨瞳,全校皆知。在恺撒和陈墨瞳的婚礼上,主席如约去了。
婚礼场面布置得很豪华。
主席昏昏沉沉地靠在墙上,还有黑眼圈。
“主席,主席?”我轻轻拍了拍主席的肩膀。
“嗯?伊莎贝尔,有什么事吗?”主席反应了过来,恢复了平时一丝不苟的态度。
“没什么事,主席。我看您困了,要不要提前离开会场?”
“不用。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还有谁,能和我一起打爆婚车的车胎呢?”
主席说的声音很小,我没有听见。
“主席,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我和主席越发熟络了,逐渐像朋友一样。
不过,主席越来越沉默寡言,我常常有一种错觉,在我面前站着的,是前任狮心会会长楚子航。
楚子航死后,我与主席奉命去一个拍卖会拍下关于龙族的炼金设施。
任务完成后,芬格尔约我和主席去喝酒。
那是深秋的下午,天气有些寒冷。我与主席走在一条小路上。天边的斜阳慢慢落下去,残阳似火。那边的月亮已经微微显现出轮廓。天空中有几片火烧云,大街旁的树叶飘落下几片叶子。
主席微微缩起脖子,眼睛里无波无澜,又好像含着星辰大海。
这风景很美,主席以前还会感叹。可是我感觉,自从他杀了天空与风之王后,他就不再有一丝感情波动了。
一路无语。
我们和芬格尔一起在天台上喝酒。
“主席,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对啊师弟,等会还要把你送回去,很麻烦的!”
主席瞪了一眼芬格尔:“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重的跟头猪似的,还蹭我饭卡,你有理了啊你?”
天台上吹过凉凉的夜风,城市中,高楼大厦的光影影绰绰,照在主席脸上。
恍惚间,我觉得主席分裂成了两个人,而这个嬉笑怒骂的主席,才是真正的主席。
“你知道吗败狗,什么借酒消愁愁更愁全他妈的是放屁!喝酒多好啊,你能忘了你是谁!就像谁说的,喝酒之前你是中国的,喝完酒中国是你的……”
芬格尔不知是怎么得了,问了一句:“对了,师弟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楚子航说给你找个喜欢的女孩谈恋爱,啧啧啧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笑了,他一生我估计也就笑过这一次,还为了你,在那个时候笑了真爱呀啧啧啧…”
主席似乎有些愣住了,呆了一会,才大喊:“我他妈才不找女朋友!老子要打光棍到死为止!”
“主席,你为什么偏要打一辈子光棍呢?”有那么多女孩喜欢他。我暗暗吐槽了一下。
“因为能和我走到最后的,已经先走了。”主席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说完,他站起来,轻轻哼着一首歌。这首歌我认识,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 Growing》。主席最近闲下来的时候,不是擦着村雨,就是带着耳机听这首歌,顺便看《上海堡垒》。
“主席,你为什么老看这本书啊?”我之前问他。
他笑了笑“我在替一个人想'解'。他没想完,我替他想。”
“The trees they grow high,the leaves they do grow green,
Many is the time my ture love I've seen,
Many an hour I have watched him all alone,
He's young but he's daily growing……”
时光仿佛凝固,芬格尔沉默地大口喝着啤酒,我竖起衣领挡风,主席轻声唱着歌。
之后也就坐上了回卡塞尔学院的班机。
然后接到了海洋与水之王在印度苏醒的消息。
主席去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被绷带包的严严实实。
据说是他一个人杀了龙王。
他也成为了学院的传说。
过了大概半年吧,主席和芬格尔出任务时,走到了龙巢里。
黑王的“龙巢”。
主席死了。绝望一同被杀死,芬格尔剩半个人。
他闭口不提他和主席那一战的真相。
主席的葬礼同样隆重,虽然他和黑王一同被埋在了尼伯龙根里。
芬格尔后来就退出了执行部,校董会勉强同意了。
芬格尔还提出,他要埋葬路明非。
完成路明非的遗愿。
我看见卡塞尔学院的墓地中竖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碑。
路明非和楚子航。
五年后。
现在我还会想起主席,回忆总会定格在我与他初见的一刹那。
“你好,我叫路明非。”他微笑。
他的眼瞳清澈,并不像以后,以后的眼睛中,总带了些沧桑和绝望。
大家好,我叫伊莎贝尔,曾是卡塞尔学院学生,曾为学生会会员,也曾是上上届学生会主席路明非的秘书。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了主席对楚子航的感情。
“楚子航,因为我爱你,所以在你死后,我把自己活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