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放假回村里,我大娘(父亲哥哥的妻子)来我家借东西,然后同母亲聊起家常来,我坐在炕上听着她们聊,大娘突然cue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我当时心想,找对象又不是买白菜,不是说处就处上的啊。一旁的母亲没有说话,母亲向来不会各种催婚。
自此大娘的话匣子就开始打开了,说什么她娘家的一个姑娘,结个婚,男方又买楼,又买车,还给了三十万现金当做彩礼。(具体钱数实在记不清,但是我确定是好几十万)要知道我们是中国地图上连找都找不到的二十五线小农村,而且发展的还不是很好。
大娘还连声表示,看看你人家姑娘嫁的多好,我当时就心想,女孩子嫁的怎样,居然来用彩礼多少来衡量,真是肤浅。毕竟大娘是长辈,我作为一个向来乖巧懂事的孩子,是万不会给她说什么要天价彩礼绝壁是一种社会陋习这种话的。然后就假装看电视,不想理她。
一旁的母亲说,现在咱们农村彩礼要的都高。又要车又要房的,接了婚以后俩孩子都成万元户了,男方父母又欠了一屁股债要还。母亲说的债就是男方父母为了满足女方的彩礼要求,拆东墙补西墙,先可着儿子给女方彩礼,借钱结婚,婚后男方父母自己把钱还上。有良心的儿子能帮着还,但真是遇上没心的,父母恐怕是享受不了什么天伦之乐,而是要承担起高额的彩礼债务。
母亲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现在村里人普遍都认为养女儿赚钱,养儿子赔钱。每次我回家也都会听到这样的言论,说是你看看村里天天活的潇洒的人,基本都是有女儿的人,那些有儿子的人,身为父母要很努力为孩子赚家底,买楼房,买新车,让儿子可以取上老婆。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每次听都要吐血。
当父母的一直在为儿子遮风挡雨,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作为儿子的他们却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当然我家没有儿子,所以我并不知道那些做儿子的到底是什么心理。可能有机会我真的会问问,刚二十出头的他们,凭什么就不能靠着自己能力娶媳妇,而是让整个家庭都陷入经济危机?
父母们习惯性地为孩子置办一切,因为我从小到大也看惯了“婚前谈判”的戏码(婚前谈判就是男女双方结婚前双方父母没人会把彩礼,房子等问题说清楚,这是举办婚礼的前提。)如果谈判不成,那么男女再相爱,也不会结这个婚,这看起来很荒诞吧,但是村里面经常会发生彩礼问题谈不拢男女分道扬镳的事情。
很多人也许会说,要彩礼不是相当于卖女儿嘛,我还真的问过母亲这个问题,没想到这其中大有学问,这还真不是单纯地“卖女儿”。小小的农村在婚俗上有着一道道规矩。
拿要彩礼来说,母亲说其实最后彩礼并不是真的给了女方父母,而是作为小两口今后生活的保障。女方父母出于担心女儿在夫家可能会过不好的心理,会提出要彩礼让小两口生活,男方父母也是无可奈何,这也在形式上展示了男方家的经济实力。可这对很多家庭都是虚假繁荣,这华而不实的经济能力只是为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而已,但这在农村大家却都习以为常,当然我并不知道城市事什么情况,所以不敢下断言。
甚至很多已婚妇女还感慨,自己当年嫁人的时候都是几万,还觉得自己亏了,我实在不敢苟同。因为在我小时候,大家都穷,现在条件稍微能好点,所以几万块已经算是高价了好嘛!
大娘最后还说道,等到你家宝贝结婚嫁人可就值钱了,我在一旁调侃说:“我把彩礼要它个一百万。”大娘还说我有出息,我真是无语了。我心想,我喜欢就嫁,不爱就分,定不会因为彩礼问题破坏我和另一半的感情,生活不需要一夜成为万元户,是靠俩人共同经营才过得好的。高价彩礼这样的陋习,我是万不会继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