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 郕王府
济源走进书房,见朱拂玉正站在房里愣神,走上前轻声喊道:“主子!”
朱拂玉回身,见是济源,问道:“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济源道:“玉梅并未发现端本宫里有什么生面孔,也伺机找了找,一无所获。”
朱拂玉心里有些失望,又想了想道:“盯着王振,瞧瞧他都去了哪里。”
两人正细细商议之时,张礼走了进来说道:“主子,汉世子来访。”
朱拂玉皱眉,本以为朱远圻要再玩个两三天才能回京,没料到他回的如此之快。朱拂玉本能地开口想要拒绝,就听见门外传来朱远圻的声音说道:“郕王不会躲着不愿见我罢?”
朱拂玉走到书房门口,瞧见风尘仆仆的朱远圻,见他眉目之间的焦急,笑问道:“瞧着表哥风尘仆仆的,这是刚进城?可见过王叔了?”
朱远圻见朱拂玉笑着,也不与他客气说道:“郕王还笑得出来!”
朱拂玉不置可否,两人走进了书房。济源见朱拂玉眼神示意,拉着张礼走出了书房,又带上了房门。待两人坐定,朱远圻又问道:“可有颜儿的消息了?”
朱拂玉歪着头,问道:“颜儿?颜儿是谁?”
朱远圻忍着怒气,说道:“栾欢月!”
朱拂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问道:“哦!她啊!她姓颜吗?”
朱远圻见他装傻,一点都不着急,心里有些起疑,难不成明华风的消息有误,栾欢月并未被王振抓走,或是朱拂玉已将人救了下来,不肯告知?心思几番回转,朱远圻游移不定,只得起身告辞:“我还要入宫面圣,就不与郕王多说了!”
朱拂玉见朱远圻要走,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说道:“快些去罢!别让父皇等急了!”
朱远圻点了点头,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身问他:“郕王如今圣眷不绝,封王娶妃,不知皇上指了哪儿给你,说不得咱们还能做个邻居?”
朱拂玉面上一黑,还待说些什么,就见朱远圻抿嘴一笑,转身快步离开。
“好的很!”朱拂玉瞧着他的背影,怒极反笑,见济源站在身侧,说道:“如今谁都拿此事来挤兑本王,本王倒要叫他们好看!”
济源有些忧心地看了眼朱远圻,心里叹息。上一位得罪朱拂玉的云展,遭遇还历历在目啊……
上次在大时雍坊寻人未果后,陈星一直都打不起精神来,李灵雨知道他的心思,体谅他,便说要闭店几日,几人一同出门寻找。
许云鹤比两人消息灵通些,并不赞同两人在内外城寻找,说道:“王振既抓了栾欢月,自然不会放在外城让人轻易探查。如今不好探查的,自然是皇宫里。”
陈星摇了摇头说道:“栾姑娘失踪,郕王定会派人在宫里寻找,到了此时都还没消息,极大可能她并不在宫里。”
李灵雨忧心了几日,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心里也有些沮丧,此时也插不上话,只得呆呆地站在一旁,认真听着。
陈星想了又想,便往店外走。李灵雨见他要走,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陈星想了想,回身对李灵雨说道:“那日汪婉仪与丫鬟玉翠前来说的话,我反复琢磨了几回,总觉得那丫鬟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想要再去问问她。”
许云鹤往椅上一靠,摆了摆手说道:“去罢!我跟香瓜在店里等你消息!”
晌午时分,朱远圻走进了品香阁。李灵雨见是朱远圻来了,面上一喜道:“世子!”
朱远圻也不与她客套,直截了当地问道:“郕王可寻到了颜儿?”
李灵雨有些吃惊,反问道:“王爷寻到妹妹了?”
朱远圻见李灵雨神色,知道朱拂玉并未寻到栾欢月,心里一阵怒火。
李灵雨见朱远圻面色不善,也不知缘由道:“如今能去寻的人,都去了,我一弱质女流,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没用!”
朱远圻见李灵雨有些沮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到:“放心罢!王振不敢为难颜儿!她定无性命之忧。”
见李灵雨面色稍霁,朱远圻却在心里暗暗在心底补了句,就怕这王振,用些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啊……金凤楼的手段,他多少知道些。
汪府,玉翠正陪着汪婉仪看书,靠着窗子打盹,门外走进了丫鬟,进屋寻了寻,见汪婉仪正在看书,又瞧见了打盹的玉翠,小声招呼着。汪婉仪听见了,轻咳了一声,喊醒了玉翠,两人才快步走到了门外。
“玉翠姐姐,品香阁的陈掌柜,来寻你了,正在府门口等着呢!”丫鬟误会玉翠与陈星的关系,以为两人是相好,打趣道。
玉翠正纳闷,就见汪婉仪从房里走了出来,说道:“知道了,你下去罢!”
丫鬟离开后,汪婉仪笑着,在玉翠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玉翠听后,连连点头。待到汪婉仪嘱咐完,玉翠便朝府门口走去。
汪婉仪瞧着玉翠的身影,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独自一人从后门先行离开了。
这日肖英从宫里出来,避了耳目,来到了小时雍坊的民宅,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老妇开了个门缝往外瞧,见是肖英,忙把他请了进来。
肖英边往关押栾欢月的厢房走,边问道:“人怎么样了?”
老妇见肖英问起,忙躬身答道:“昏了得有好几次了,如今不敢再上刑,只怕她受不住了。”
肖英停下脚步,冷声问道:“这种刑用不得,就没有别的法子伺候她了?”
老妇也赶忙停下了脚步,走到肖英身旁,侧耳听着。肖英想了想,在老妇耳边细细说了几句。老妇听罢,大惊失色,连连道:“这……这……”
肖英瞥了她一眼,责骂道:“还不去办!你可怜她,有人可怜你的脑袋么?”
老妇被肖英吓的一激灵,连声答是,小跑着就去了栾欢月的厢房。
栾欢月受了两日折磨,脸都笑僵了,双手双脚此时虽没了那蚀骨的奇痒,但却敏感异常,连一丝风吹过,都能敏感的感觉到。
门“吱嘎”一声开了,老妇带着几个大汉走了进来,见她双目空洞,不知在想什么,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公公有命,拔了她的衣服,让你们用舌头舔过她每一寸肌肤!”
栾欢月心里一惊,空洞的眼神迅速回身,直直地望着老妇与几个大汉,见那几人淫邪的目光,只恨不得立刻死了才好。
一大汉问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老妇便厉声打断:“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公公只让你们舔舐,并未让你们污玷她!”
几个大汉忙点头称是,就迫不及待地上前。老妇瞧着栾欢月闭上了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门。
门外,肖英正站着,听见屋里几个大汉淫邪地声音,嘿嘿一笑,正要转身去另一个厢房歇息,忽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心下警铃大作,示意老妇前去开门,自己则跟在了老妇的身后。
老妇开了个门缝,瞧见是个生的美丽的姑娘,正笑盈盈地瞧着自己,问道:“肖公公可在府上?汪婉仪求见!”
老妇回身望肖英,见他一脸若有所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只得关上了门。
肖英想了想,开了门,走了出去,笑盈盈地朝汪婉仪施礼道:“汪小姐消息真是灵通!小的刚买了个私府,您便找了过来!”
汪婉仪笑着说道:“说来也巧!初十那天,我还瞧见您往府上搬搬抬抬,便留了心。”
肖英心下一惊。初十那天,正是掳来栾欢月那日,别是让这位未来的郕王妃瞧见了罢!肖英打量了汪婉仪几眼,又四外瞧了瞧见她只身一人,只一瞬,肖英便做了决定,笑的更加谦卑说道:“外头风大,汪小姐若不嫌弃,不妨入府一叙!”
汪婉仪退了一步,说道:“肖公公的府门,我哪敢随便进呢!咱们就在外头说说话便好!”
肖英见此,只得点了点头,问道:“汪小姐今日前来,有何事想要吩咐小的?”
汪婉仪点了点头说道:“并没什么吩咐的,只是凑巧路过,想与公公说些闲话!”汪婉仪见肖英一副聆听教诲地样子,笑了笑说道:“这两日,郕王府里丢了个侍妾,明日暗里找了不少去处,都寻不着。我听有的人说,这侍妾与品香阁的陈掌柜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这陈掌柜的如今也在内城里四处寻找,方才我就在小时雍坊瞧见了他。”
汪婉仪的话信息量很大,肖英听后消化了一番,明白了汪婉仪的用意,见她巧笑嫣然地望着自己,哪里还不懂她的心思,当下说道:“这陈掌柜也是色胆包天,若让郕王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汪婉仪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话到此处,该说的都说完了,汪婉仪这才作恍悟状道:“哎呀,光顾着和肖公公说这些个闲话,险些忘了正事。如此,便不多做打扰了!”
肖英笑眯眯地送走了汪婉仪,进了民宅,细细地思量了一番,做定了打算,唤来了老妇说道:“做一碗海马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