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丈红尘一骨塔,万载明月与清风。无论来路和退路如何,我皆为你立中宵风露,愿你无伏阻。
是为,赤诚肝胆。
春不像春的三月,廊桥鹤楼上缱绻折子戏正唱到脉脉河川这一章,老井旁蜿蜒着碧碧青苔,苍苔上玉瓷的棋盘,落子人但笑无话,连旧棋子也风雅。黑白纵横里你予我惊鸿一瞥,我尚未来得及附拳喟叹声惊艳,便要隐隐作别。
作别便作别,摸爬滚打俗世里,总得多修习潇洒。只是这掺四月雨水熬煮出的浊茶,呷一口心肺就都苦楚个透,苦得,都不像是四月。四月天四月天,何谓“人间四月天”?柳色将初临了堤岸灞桥、春恩烈烈,却也不过供旅人折枝,溢词赞美真是先人扯出的最拙劣的慌!四月寒食,四月清明,四月你轮回,四月你呱呱入世,四月冬意未死。
犹记得与你闲聊中见出清灵,明明胸无城府还要自贬圆滑。平生见遍世故,偶得亲近如此,我惶恐感念。你不知地,我从来伪善薄凉、自认卑劣,无伪善更甚于我者,而着笔写到你时,撇捺点折却是耿耿真心。“与卿交好,真是幸甚。”
我应当在前世见过你的,但不止见过,应当曾以唇肉磨过你滚热眉额,而你从躯体触碰中偷得灵犀、预谋相逢。是了,你我心意能相贴至此,我们定然见过、亲吻过,不在四月,便在昨世。
我将以目光放肆收容你,于情诗性感的尾音上轻着你姓名。将以指腹捻过纸上你干涸的墨痕、猜测这样或那样的勾折,你下笔时是如何皱眉,又如何将之轻轻展平。你为谁恻隐,他是否圆满。我想念你前世绮丽的魂魄,私先趟过覆霜的大地与耿耿星汉,渡过千里银河,迢迢望见你在昭雪明月边上,悯善眉眼一如神明。
你说要辞纷乱乾坤,蒿庐悬烟;轻着墨淡赋诗,求自在。与我话离意时,你眼中早拟好了去后的无澜春秋,而我,也有我决心要继续奔赴的前路,可我眼里你我总算不得别过,只是日后彼此各自匆忙罢了。
偶或你乏了,再扯扯我的衣袖,再唤我一声,我定然放下手中事,再将你轻拢进胸怀,慰一声:“我在。”
生辰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