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在刹那间

李金珠

七月末,气温一路高歌,这几天苏州最高温都在38度上下,据说还有十天的高温,接下来几天气温都在40度左右,这三伏天真是名不虚传呀,要是太阳下呆上一刻钟,真成“铁板烧”了,这样的夏天,躲在空调屋里,惬意。

暑假已一个月,前一段日子,有点忙碌。这几天空闲下来了,心里想,我要做一回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可以不出门,可以不买菜,可以睡懒觉,可以刷手机、看书、追剧、打盹……,怎么舒适怎么来,这样的自由时光,美好。

我半躺在中庭的摇椅里,空调开着,无法感知外面的热,只感觉午后的阳光越来越刺眼,西边落地大窗上的纱帘也挡不住阳光的亮,我站起来按了一下墙上的遥控器,外面一层灰色的窗帘徐徐拉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顿时家里的光线暗了下来,似乎更凉快了。六米多高度的挑高空间,是我们的中庭,也是家里的休闲区,躺椅就放在这个共享空间里,靠着西边的落地大窗,可以看西墙边的凉亭,小河,小木桥,以及人工河两岸的树木花草,还有湛蓝的天空。中庭的天花板下是一盏长吊灯,一个个亮晶晶的圆片灯以阶梯式的样子垂挂下来。坐在一楼能望见二楼走廊、客厅的栏杆,视野宽敞通透。我的身后是中庭和餐厅的新中式隔断,在木格栅的中间镶嵌着圆形的磨砂玻璃,玻璃上是一幅水墨画,有起伏的山峦,有小舟,有飞鸟。我的家,很美。

在中庭的躺椅里,向客厅南面的大窗户望去,小院的地面、盆栽、假山、铁艺栏杆、墨绿色铜门,门楼上回纹石条,青砖上的斑驳,一切在阳光下灼灼的鲜活起来,一切透亮起来,连同石头上的污渍,山茶树上的蜘蛛网,玻璃窗上的灰尘,一切的一切,在阳光下无处逃遁。透过院墙西边的窗户,在一片树林的缝隙里看到了春申湖一角,湖水在泛着粼粼的光。阳光浓浓烈烈地泼洒下来,地面上只留下些许倒影,围墙的倒影,竹子的倒影,树的倒影,成线成片成花,或成无可名状的图案,阳光和影子相伴相生,光的强烈与影的清晰就这样鲜明地呈现出来。大地上的一切,好美。

我透过小院的围墙,看见前面邻居家后院的一棵树,树冠已高出他们三楼的阳光房一大截,树枝在微风中摇曳着,我叫不出这颗树的名字,看他的叶子似乎是颗榆树,叶片呈卵状椭圆形,每根枝条两侧的一片片叶子对称着,叶子们挨挨挤挤的,软软绵绵的,在阳光下颤动着。天空真蓝呀,蓝得透明干净,几朵白云在天空中停留着,兀自不动 ,悬在在蓝色的天幕下 ,白得轻柔,白得纯净,白得耀眼,令人想伸出双手抱住这团棉絮,去触摸它的轻柔。在一大团的白云旁,一缕缕飘逸出来小片儿如丝如絮,如烟如雾,薄薄的像给天空蒙上了一层纱,藕断丝连。七月的天空,真美。

我拿出手机,透过窗户拍蓝天白云,觉得还是角度不行,玻璃也削弱了照片的清晰度,戴个太阳帽走出小院。外面艳阳高照,一打开门,热浪扑面而来,让你感受到什么叫“炙手可热”。在热辣辣的太阳下,再拍,我想把这美好的画面留下来。树丛中知了的叫声响彻半空,震动你的耳膜,这声音却无从寻找,似乎每一颗大树上都有成千上万个歌手一齐合唱,这叫声响一阵停一歇,似乎有谁在指挥似的,一下子蝉声没有,四周一片寂静,不一会儿,又是蝉声齐鸣,你似乎置身于乐池中,这天籁之声是夏季独有的乐章。这一刹那,我的心情,美哉。

透过高大的玻璃窗,阳光弥漫开来,流动,再流动,时间在倏忽之间,一分一秒,流过,再流过,珍惜当下,一刹那的美好,一刹那的拥有,一刹那的逝水流年。佛经说:在人的一个念头中就含有九十个刹那。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在生命的任何时间里,只要你用心去感受,去看见光,去看见自我,去看见刹那的美好。

在摄氏38度的夏日阳光下,我感到生命一刹那的美好,刹那即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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