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雨淅沥着,幽幽地吐着丝。阴沉沉的时间总是拖着长长的步子,似是囚犯在刑场的路上。很欣慰在这样无聊的时候有书作伴,罗密欧的爱,朱丽叶的幽叹。也许困意会在某个时间无礼地叩门,但绝不会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教室里寂静中有人耳语,怕惊动原本的平静,那语像雨似的,清淡悠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吐着疲倦,苍白地坐着,写着。
“砰砰”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母亲的微笑。瞬间的清爽一下子把我拖起,向着门外飘去。母亲很温和,像往常一样,微笑着用她慈爱的目光抚慰我。
“妈——”
“又瘦又黑……可要吃好啊——”
“妈,你怎么来了?”
“啊,我来看你姐……”
“她现在好点吗?”
“啊,好多了——吃的怎么样?”
“那你住哪呢?”
“我可能回去……你还有钱吗?我再给你点吧,在这一定要吃好。”
母亲从兜里掏出一把钱。
“我还有,来的时候不是拿了200吗?!不用了。”
母亲还是从手中找出一张20的塞给我,我有些为难地从他手中抽出一张10块的,赶紧说:“够了,这就够了。”
“我再给你点吧。”
我无奈地接过来,低着头摩擦着那张钞票。
母亲看着我,欲言又止,一会儿,她眼里有点儿闪烁,我有些无措。她的嘴唇开始颤抖,那充满圣洁的如同这个时节这场甘霖一般地液体从母亲地眼角溢出,我又看到了她红红的眼睛!她的头发——青色的丝早已不知在哪个位我们发愁的岁月里退了色,可我们却从没有感觉过母亲那苍苍白发的分量。她那额头的皱纹只是会让我想起孩提时侯在河边玩扔进水里的石子打在河面的波纹,那水纹在母亲的额头上飘漾着像她的心似地没有过平静,为生存,为我所难以理解的生活和爱。现在母亲的愁变成了深深的忧,既是为着远方求学的儿子也是为病床上清减的女儿,——我们的健康和幸福,牵动着母亲,像是纯净的爱相思着爱的另一半。
我正要安慰母亲炽热的泪,她却猛地转身走向雨中,走向校门,渐渐在我眼里凝聚。我怔怔地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一种女性的柔和和刚毅,一种母爱的慈祥与无私——在雨里融为一体。
我注视着远方,忘记了时间,一下子,这雨变得好亲切……打在我的脸上生身上,还有,心底……
(这篇短文大约是在高一时候写的,那一次母亲来学校,走了之后突然就写了出来……今天贴在校内网上是为了感恩母亲的爱,也愿天下的游子时时不忘慈母手中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