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滨河公园慢慢走,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相对其它地方,我更喜欢这里的清静,走着走着突然被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麦田所吸引,麦苗刚从寒风中探出头来,春意盎然的绿色最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力量,在万物凋零的冬天显得格外的耀眼,给这个冬季注入了新的生机和活力。我说麦子成熟时这里是拍照的好地方,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还没有等到麦子成熟时,那里的麦田就成了网红地,许多人前往打卡拍照。当我们第二次来到这里时,麦田里已有不少的拍摄者。春天的麦田,麦子已经抽穗,麦芒如剑直直向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的翠绿。不远的高铁桥与大片绿色的麦田同框,当高铁飞驰而过时成了一副动态的现代田园风光。
看着麦田似乎又回到童年,回到老家的田园上。上世纪七十年代,由于我们地处四川南方丘陵地带,记忆中看到的绿色多数是水稻和一小块一小块的麦地,见这样大片的麦田是很少的,小时候每次看见郁郁葱葱的麦苗时就知道要过年了,那时对过年总是有许多期盼。记得田土还没有包产到户,种小麦时也是生产队的人大家在一起出工,我常常给着母亲去田地里看她们干活,他们有的翻土,有的打窝,有的播种,有的浇水干得热火朝天。最喜欢小麦丰收时的季节,大人们用弯刀把金黄的小麦割下,捆上把它挑回生产的大坝子上,人们排成两排,用粮盖很有规律的一上一下交替对打,粮盖在空中不停的翻转,画出一道道弧线,打在麦子上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把打完的麦秆堆放成小山,剩下的麦子摊在坝子上,在太阳下晒上几天,然后在倒入木质的风簸里,用手转动手柄,风将轻质的杂质从一侧直接吹出,同时好的麦粒则从另一侧滑下,装在箩筐里,大人们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收麦的这几天,队上的小孩子大多数都聚在坝子上你追我打,有的小孩去转动风簸,我们就对着出风口吹风,完全不顾麦絮扎人的刺痒。傍晚时分晚霞染红了天边,蜻蜓在空中飞来飞去,孩子们也给着跑来跑去,甚至躲在麦秆里藏猫猫,晒场上到处都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这样热闹的劳动场面也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
记得小时候不太喜欢吃面食,一日三餐都是大米为主红薯为辅,母亲偶尔也做做馒头,但总是硬硬的黄黄的,我们总是很不情愿吃一点。记得中秋节母亲用面粉揉成长条,放在油锅里炸,我们称泥鳅粑,只有这种面食在我们眼里还算是一种美食了。十岁那年我们离开了老家到了父亲上班的单位,家属区食堂卖的馒头包子又大又白,才发现小麦粉做成的面食也不难吃。那时在我们上学的路上也能看到周边农村种的小块的麦地,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春节回老家时才发现农村几乎看不见麦田了,田野上到处都是金灿灿的油菜花。我问幺爹为啥农村都不种小麦了,他说留在农村都是一老一小,种地的人少了,农村养猪的人少,用麦子做饲料了也少了,鸟多了也要啄,产量很低,大家都不愿种了。
初夏的风吹着金色的麦田,翻起阵阵麦浪,五月当我们再次来到这里时,只见麦田中央插着一块心字形的木牌,上面写着心上麦田——麦在田上,人在心上。来这里拍照打卡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他们带着爱人、带着孩子、带着朋友在麦田里穿行。亲眼看着这片麦田从冬到春,从春到夏,从出芽到抽穗,最后成熟,颜色也是由原来的嫩绿慢慢变深绿,再由深绿变金黄,每一个季节都有它不同的美。走在麦田里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耳边又回响起那片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