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个时候,我,才是女人

在我的记忆里,小学、初中、高中,我是一个习惯把自己变成“男人婆”的女孩子。听妈妈的话,不早恋,只是一个人乐滋滋的暗恋。暗恋没有风险,不需要成本,失恋时也就是撕心裂肺大哭一整个晚上,第二天没事了,不伤害任何人。泪水融化了心中的痛,时间让它,过去了。

从小我就习惯把自己武装起来,练就刀枪不入的性格。高中时,被喜欢的男生叫兄弟,是帮助闺蜜们挡桃花的女汉子。我的大声说话,大声笑,希望被那个喜欢的人所注意;我像一个生物钟一样,每天早上6:50分出门,不早不迟,从家里跑到教室,不出任何意外,打铃的时候,我就奔跑在走廊上,连续好几个班的人,都知道我了。当时的自己,也应该是一个小名人——女汉子。


如果时光可以回到18岁,我应该会在某个合适的时节,卸下盔甲,不当女汉子,当一个女孩子,好好恋爱一次。但我高中三年,献给了我的梦想,我的未来。

到了大学,会更加抓紧自己的人生和梦想。长大了,经历多了,那些少女时代的、简单的怦然心动,少了,心里好像在计算着什么,也不会冲昏头脑地轻举妄动。大学毕业后,我来到了欧洲。在布拉格的查理大桥上,我想要亲吻一个男人,完成我给自己的使命。他出现了,我,亲自求吻了。桥上缠绵的拥抱,最后我还是踏上了那迎面而来的列车,跟他永别了。

随后我来到纽约,打工赚钱环游世界。有一个帅气的美国空军注意到我,那个晚上,我们讨论着各自的环游经历,并约好了周末到曼哈顿的唐人街吃一顿广式早茶。那是一整天的约会,我们还在法拉盛的一家酒吧,看了一场当年的美国超级碗。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跟他说再见了,最后再也不见了。我生怕爱了,就不走了。面对梦想和远方,我就像是一名女将军,身披盔甲,叱咤风云,在黑夜的烈风中前行。


是的,我就是一个用“女汉子”、“兄弟”等招数,把自己保护起来的“神奇女孩”。但事情在那一个晚上发生变化了,我开始感觉到身上盔甲的沉重,感觉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独。


那个晚上,纽约的夜空中大雪纷飞,如同星空中不同光年的星星同时坠落大地。我所打工的那家餐厅,下班后凌晨4点,同事们给我一个小小的欢送会。那些我们曾经的小摩擦,也在杯酒间融化了,最后消失不见。


还记得,那天,也是作为该餐厅酒保的最后一天,我给大家开了一瓶红酒,简单地配一些果仁,喝了起来。红酒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它会让氛围温柔起来,柔软着人的内心。我们各自举着酒杯,慢下来说每一句话。


当那个曾经四处给我找茬的女服务员,她举着酒杯,红着脸对我说,很慢地说:


“Ella,我非常抱歉之前这样对你,也许我需要一个存在感,我的生活太紧绷了。来美国六年了,我还是以学生的身份,留在美国,四处打工。纽约租房很贵,我只好跟别人合租。因为出钱是最少的一个,所以整个房子的清洁我全包下来了。我不小了,36岁,年轻的时候离开上海到日本,六年前来到美国,跟所有人一样,我也有一个美国梦。但现实是残酷的,我已经遍体鳞伤了,但我不能就这样回中国。我多么希望在这座城市里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但是我的武装,我的盔甲,让我的人生在黑暗中前行,那里只有我一个人。”


看到这个曾经面目狰狞的女人,我心疼了。我明白把自己武装起来免受伤害的孤独,到最后,痛的,留在那黑暗处的,还是自己。

天空渐渐明朗,清晨的曼哈顿大街上,会遇到出门遛狗的情侣——他们不是兄弟,是情侣;会听到纽约独特的,像是一座机械之城发出的声音,好像这一切,整座城市,都是属于我的。

在美国那四个半月,我从一个彷徨的毕业生,经历了种种的辛酸和委屈,失败和挫折,到现在拥有强大内心,拥有足够让自己穷游世界一整年旅费的旅行者,面对这样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自己,内心突然涌上一股热血,一股强大的自信心夹带着红酒的魔力,冲上了我的脑袋,涨红了脸。我感觉脑袋像一整个宇宙,我却在星际中翱翔。一股强大的力量——自由,把身上的盔甲,像爆炸式一样,炸开了,表露出那个正真的我。

我梦想环游世界,现在开始了,做到了。我可以卸下所有忌讳,接纳那些我自认为阻挡前程的人和事,好好的去爱,好好地被爱。曾经以为,远方那是一个人的,但现在认为,那里也可以是两个人,甚至,三个人的。


从那时候开始,我的人生多了葡萄酒。不管生活多变,人生有多少意外和悸动,我都希望,血液里,心脏里,流淌着这个让我卸下盔甲的“红色血液”。

旅行中会遇到孤独的时候,一个人,一个房子,这个时候,我会在外面大雪纷飞的窗前,翻开一本书,开一瓶红酒并给自己倒上一杯,慢下来,走进书里的世界。有时候会拉上窗帘,一个人看完一部电影,不被打扰地,安静的,感受着自己就是女主角,感受着那些生命中的颤动,感受着红酒在全身,在把原本紧绷的自己,紧绷的生活,释放了的自由。


当爱上了,一瓶酒就有人与我分享了。在西班牙海边的一个餐馆里,点了一桌的烤海鲜,两个人微微地熏醉了,都涨红了脸,眼睛也跟着红了,有了一丝丝的泪光。两眼对视着,在烛光下闪耀着,就这么看着对方,时间好像被拉长了。连舞动在他脸上的烛光,也变得柔情。这个时候,莫问前程,好好去爱。


一年到头了,那些重要的朋友,也因为这个理由,不管多繁忙,也要聚在一起。一年当中彼此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他们的温暖的内心,就是我最好的避风港。一个人在外行走,面对很多事情,困难的,艰辛的,不被理解的。那一刻,拿起手机给他们打一个越洋电话,听到那些熟悉的声音,听到那些支持的、和被理解的声音,似乎,我不是一个人。年末了,我们聚在一起,开了一瓶又一瓶的红酒,喝到醉了,都不愿离开。

葡萄酒已经在我生命中,我的血液里。它让我认识到,我是一个女人,不是女汉子,有些事情,我可以走慢一点,温柔一点,安静地去感受。回国后,我不想与它分离,所以我亲自把它带回中国。让它走进每一个人,每两个人,每一群人当中去。去温柔每个人的内心,拉长欢聚的时光,卸下身上的盔甲,做一个最真实的人。

我对自己,并不追求极致,但对这一份我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我是磕破头皮,一个人住在西班牙各大葡萄酒产区的小镇里,三个月探寻了40多家酒庄后,把最有家族历史,最用心酿造,追求极致的维多利亚酒庄的佳酿,带回中国。让大家去品味,一个来自1865年的家族酒庄,所追求的极致。

这瓶蒙泰罗干红2013,走过了5年的光阴,却像一个25岁的少女,直爽奔放。一开瓶,不等我们猜她来自何方,她便用盛夏的水果香味告诉你,她所在的地方,阳关明媚,鸟语花香。当她的液体在我们的口腔中缠绵,她似乎告诉你,她的一切——相比一般的“25岁少女”,她经历了半年的橡木桶陈酿,吸收了橡木给予的如烤面包和巧克力的香味,似乎更有层次和韵味了。这种味道,一直到那杯中的酒喝光,才慢慢散去。

还有两周就过年了,带上她,去分享那个你心中的自己,去拥抱那些让你感觉是避风港的人,去诉说2017,去憧憬2018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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