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千年,如我一瞬》
文/梦川
又一次任性的奔走在路上,约一二驴友,甚是觉得舒畅。推推搡搡,走走停停,吵吵嚷嚷,在高铁上大声疾呼:西安,我们来了。
千里骠骑投额仰望,来到西安城下,才知道韩寒笔下的《长安乱》,其实不乱,反而有几分规整有序。停驻在钟楼城下,静静伫立凝视,仿佛推开了时光扉黄的小轩窗,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幅泼墨长卷。那里有在长安街上,身穿丰美华丽唐服的丰乳肥臀;那里有在酒肆前,潇洒浪荡肆意畅饮的执剑大侠;那里有在街边巷尾,叫嚣喊麦烧饼、馒头的小商小贩;那里有在茶楼上,正襟危坐品茗新茶,捻着瓜子,看着秦腔的达官显贵;那里有在花间柳巷前,满腹离骚挥毫泼墨的迁客骚人;那里还有化斋念佛、执业修行的苦行僧人。漫漫长河,他们成了历史长卷里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一阵清风徐来,飘逸的唐服,熙熙攘攘的商人,指点江山的诗仙,偷渡出境的玄藏,顿时烟消云散,尽枉做了一场迷境虚幻的南柯一梦。
梦醒时分,已是晚上七点半,跟着驴友很快找到事先在美团上订好的脸谱青年旅社。青旅装修风格很是讲究,门外吊着两个大红色灯笼,外面镶嵌着古香古色的菱形格玻璃窗户,大门两片皮质幕帘吊挂在门楹上。推门而入,语音自动提示:欢迎光临。客厅不仔细瞧瞧,胜似酒吧,但更像是年青人的交友会所,很是温馨,超有“伐木累”的感觉。放了行李,出了青旅,骑上单车,立马开启了我的西安之旅。虽然已是傍晚,但西安的温度依然三十多度。骑在钟楼街头,天气热的要命,西头血红色的残阳迟迟不肯归家,乜斜的光辉奋力的普照大地,仿佛要看清我们的脸庞才肯罢休!
游荡在偌大的西安城内,自由自在的压马路,伸出手迎风感受空气中一丝丝温情。大家感慨万千,思绪如脱缰的野马,纷纷咬文嚼字,骚里骚气拽文吐诗,不得不说小伙伴们还是略有才气的,也许是受十三朝古都深厚文化底蕴的影响吧!只是受不了他们配上嗲里嗲气的搔首弄姿,一时间,我已经捧腹大笑于江湖,忘却来西安的目的了。哈哈,也许我早已经放空脑子了。
前方红灯亮起,单车停在西安城街头,我只想用一个字来形容这儿,那就是“阔”。西安的街道如芳草萋萋的平原一般广而平,宽而阔,绕有大都市的风范,不得不说城市的规划还是要具有高瞻远瞩的前瞻性,否则建成后悔也来不及了。此时,夜幕降临,藏青色的颜料涂抹了满天繁星。我停下脚步抬头仰望星空,仿佛有一种被闪电击中心脏的感触,我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坦坦荡荡的仰望星空了,如此这般望着月亮,还依稀记得诀别大学的那个晚上。一群人围着圆圈,躺在操场上,大家踌躇满志的指点江山,那时我们曾是少年。曾几何时,我们忘却了初心的存在,只知嗯啊哟嗯嗯啊哟的对付,其实我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算了不想了,只是感觉出来每次旅行都很值得,也许是寻找某种失去的感觉,也许是寻找某个失去的人,也许是暂时找个地方安抚那颗不安于现状的心吧!此时,月亮依旧白净可人,银白皎洁的月光,一下子泻满了广袤的八百里秦川,而眼前身披银月霞光的钟楼和鼓楼熠熠生辉,仿佛欢迎所有来西安旅行的人们,谨以钟声鼓声奉上最美好的祝福。
攀寻着东新街,到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美食区——永兴坊。驴友说:外地人都去回民街吃小吃,本地人都来永兴坊,今天我们就佯装一回本地人好了。驴友带我们吃了以仓颉文化为主题的白水九煲一锅,店老板服务周到,不仅在35度的高温下身着古服倾情演出,还亲自为我们讲起仓颉的故事,真是有劳有劳。他说他的老家就住在仓颉的不远处的白水,也许是乡情之余,更想把这文化传承下去。不过鸡公煲特别赞,驴友都纷纷表示下次来西安还要来吃这个。相信老板的以仓颉文化的白水九煲一锅会源远流长。
往里走,穿过张灯结彩的巷道,又吃了大荔带肘子,秦镇米皮,正宗锅贴,潼关肉夹馍,还有喝着冰峰饮料,吃着回民同胞的羊肉串和牛肉串,孜然的味道在唇齿间跳动,别有一番滋味。不远处,一阵拉弦的秦腔正在上演。一位头扎三块瓦包巾,身穿白色无袖衬大褂,黑色九分裤,脚踩着一双鼻梁鞋的老艺人,在舞台上弹唱,但是说实话,我们一句也没听懂。但还是驻足欣赏了一会,以表对老艺人和文化的尊敬和热爱。这也许是每个中国人对自己民族文化自豪感的体现吧!
吃饱喝足之后,又回到钟楼,鼓楼。相传,古人划一昼夜为十二时辰,分别以地支(子丑寅卯)序之,每个时辰相当于今日的两个小时。以圭表或铜壶测得时辰,便击鼓报时,以便让民众知晓。但鼓声传的范围有限,齐武帝( 483 年- 493 年)时,为使宫中都能听见报时声,便在景阳楼内悬一口大铜钟,改为只在晚上击鼓报时,首开先河。为了使钟声传播更远,除了铜钟越铸越大之外,还建较高的钟楼,与鼓楼相对,朝来撞钟,夜来击鼓。一千年过去了,虽然盛唐的钟声和鼓声不再响起,但在酽酽的夜里,看着大都市光影交错的霓虹,似乎也能回想起那时经年激荡在长安街上久远的钟声和鼓声。这不仅只是文物,更是文化瑰丽,民族羁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