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小狼,从小生长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狼群里面,那时母亲还在,狼群里的狼王还在,我可以横着走,因为我永远在狼群最中间!
我看到过最美的星空,看见过最广的草原,便再没有可以入我眼的风景,那是我的家乡——野狼谷!
那时那片郁郁葱葱的草原上,经常会开着一朵朵淡紫色的小花,远远看去就像一条华丽秀满花色的绿地毯绵延地向远方铺去,时不时会有几只顽皮的野兔在荒野里撒欢地奔跑,母亲和叔伯们就利用这些顽皮的小兔子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条真正的狼。
【壹】落日谁同望,孤舟独可亲
一只顽皮的小狼坐在老狼王的腿上“那您后来学会了吗?”
老狼摸着后腿的伤疤叹气道:“一声枪响把我宁静的家乡彻底打碎了。”
那一夜,我安静的睡着,突然一声枪响打碎了宁静的夜,瞬间耳畔全都是子弹划过天际的声音,那时我看见了流星。不,应该是一颗颗子弹将我的母亲,叔伯们一只只打得血肉模糊,我应该是属于不幸中的万幸,我还活着。
那时我是一只幼狼,在我弥留之际,我的耳畔好像听着那群刽子手们互相讥笑道:“我射杀了4只”,那另一个大胡子争执道:“我第一名射杀了5只。”
我目露凶光,眼睛胀地殷红,龇了龇锋利的獠牙,不时发出低沉的嘶鸣声,我想用尽全身的力量,为我的家人复仇。
而我还未学习如何成为一只真正的狼王,我的一切努力在他们眼睛里显得是那么可笑,大胡子粗暴地拎起我的后腿,我被倒挂着,血充满头脑。
“这小家伙,还有点狼性,不如我们驯化一下,帮我看着牧羊。”
我奄奄一息之际,却听到了这么讽刺的编剧编排着我的一生。
血此时已经浸满我的后腿,毛已黏糊糊地贴在我的皮上分不清是当时压在我身上母亲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我只记得那种腥咸的味道,老狼闭上眼睛“那个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后来呢?”可爱的小狼眨着眼睛满心地期待。
那一夜,我梦见了狼王还在,母亲叔伯带我去在野狼谷教我如何抓野兔,我抓住了生平第一只兔子,我的笑声像银铃般荡漾在野狼谷内。笑着笑着我竟然眼眶湿润了,母亲告诉我“想要成为最厉害的狼王就要努力的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爱的人。”母亲,叔伯们那些熟悉地身影渐渐离我远去,我慌忙地伸手去抓,她的话还在,但此时我却看见我的家乡遍地是猩红的血 ,河里,青草稞中………一张张漂亮的狼皮被整张剥落下来,我的整个世界全是哀嚎遍野……
我从梦中抽泣中哭醒,“我想只要你们在身边 ,我不想成为狼王。”
【貳】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
我醒来之时,腿上的伤已经被人包扎过了,但是我被锁在冰冷的笼子里,像是待宰的羔羊。起初一个瘦瘦小小的白衣男孩,每天会固定的时间在离笼子很远的地方用竹竿挑着给我扔一些肉进来,因为那些刽子手说我很难驯服,虽小小年纪就是条凶狼。我满眼的凶光,他好像受惊了,就像那晚的我一样。
起初的几天我对于他们的嗟来之食并不买单,我心想:要么饿死,要么有朝一日我从笼子里出来再复仇。我每天用我锋利的獠牙啃食着拴在我脖子上的胳膊粗的铁链,直到牙齿渗出血来,长期不进食的我已经没有多于的力气。我又一次重重地倒在笼子里,奄奄一息。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那些刽子手并不会关心我的生死,他们在等待着是我的屈服或者是我的死亡,然后他们用磨好的刀具准备我取那张完美的皮毛转手卖个好价钱。
那几天整个村子的到处弥漫着我我的母亲与叔伯血肉煮熟的香味,而我天天沉浸难以言喻的仇恨当中。“你吃点东西吧?不然你会饿死的小狼。”小男孩噙着泪低语道。我艰难的半睁着眼睛,露出一条缝隙,看着眼前的男孩满脸悲伤。我虽龇着獠牙,长期的自卫反应,还不时想要发出震慑别人的声响,但由于长期的饥饿原因,我的所做作为竟然显得徒劳。长期的接触下来,我好像并没有那么抵触他,也许是孩子的怜悯之心反而更像母亲的叮嘱,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努力的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我又一次看到母亲的笑脸,但是这一次母亲用力全身力量把我推回现实。
我慢慢苏醒,逐渐开始进食,在这里我只吃那个男孩给我的食物,也只允许他可以接近我,在那些刽子手眼里,我开始屈服了,我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去报仇,只有静等时机。小男孩也因为能驯服我而在这个村子里出了名。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之人,据这里的老人说,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因为地震将他户在身下,他才幸免于难,据说人们找到他之时,房屋外面就有一个只灰狼守候,当人们才发觉下面还有人活着,那只狼终究救了他。从那之后,他便被人称之为狼之孩。这次能将小野狼驯服,也应证了大家给他的称号。
【叁】报仇只是闻尝胆,饮酒不曾妨刮骨
我们俩应该算是两个孤独的灵魂,他从小没有父母虽说吃了百家饭长大,但是没有父母的庇护,总是免不了被同村的小朋友欺凌的下场,而我亦如此,虽然我是条狼但是母亲和叔伯还没来得及教我如何成为狼王,就已经殁了。
时光飞逝,白云苍狗,我渐渐长大,我的毛发黑亮黑亮的,如同布满了新鲜的水,一双眼睛据小男孩说没有那么多属于狼的凶狠和戾气,更多的是属于猎犬的威风凛凛和将士的雄姿英发。那些刽子手们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年与我的血海深仇。而村子里的人,只当我是刽子手们新添加的猎狗,并没有太多的怀疑,刽子手们依旧日复一日的调教着我,让我进深山老林里陪他们打猎。
那些年我忍辱负重,我曾经一度以为我真的是一条摇尾乞怜的恶犬,帮着这群刽子手们捕获那些山珍海味。记得有一次,我与他们进山林,那一带经常会有野猪出没,他们把狗链子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走进临间,因为多年的捕猎经验,告诉我这个林子不同寻常,我嗅到了危险的气味……他弯着腰要给我松绑,突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地奔跑声,来不及躲闪,刽子手已经被凶猛的怪物顶到了很远,只见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停地呻吟着,好像已经奄奄一息。我看见了,内心竟然如粗畅快,但是他是我的血海仇家,哪里轮得上你来为我清理门户?
“嗨!兄弟,你越界了,这个人是我的。”我以狼王的口吻驱赶着正在咆哮的野猪。虽然,形式上看起来我是一只狼,但是由于长期与人类和猎犬相处之下,我身上已经没有了狼该有的威慑力,只见野猪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径直横冲直撞向我顶了过来,我躲闪不及,他支棱的獠牙尖,硬生生在我肚皮旁划了一道血淋淋的深深地痕迹,我的身体顿时像小时候被刽子手们打中那一枪一样疼,这时候倒在地上的刽子手已经恢复了清醒,刚才野猪属于趁着他猝不及防的时候搞的偷袭,现在猎人已经恢复了凶残地嘴脸,举起猎枪对准野猪的头部,“bang ……”的一声响彻天际。那凶狠的野猪也随之重重地摔倒在地。我看见了那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野猪,顿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头部不断向往涌着鲜血。那时枪响,还有重重倒地的野猪,就像开启了我的记忆大门,本来多年的恨意在日复一日中已经些许淡忘。仅仅浅浅地记着我要报仇,可是那股子恨意却少了一些味道。但是今天这血腥的味道又勾起来了我的当年那份执着。
我的脖子已经被狗链套上,刽子手背着那头送上门的野猪咧开嘴笑了起来“好货,一半吃一半卖,可以好几天不用来山里打猎了。”他下意识地摸摸我的头、算是对我之前的奋勇而点赞。
我们一起回到家,刽子手破天荒第一次给我加了餐,同时也只有小白心疼我给我上了药,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打退野猪,然后就着刽子手奄奄一息一季,除掉我多年的心病,结果还是自己太年轻,在人群里怠惰的日子太长,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呢?
不得不说野猪真的很凶残,我那次养伤养了很久,伤口至今还历历在目。
从那次与报仇机会擦肩而过之后,我每晚走到悬崖边,对着新月,喊了起来!
“嗷哦.…”像极了对自己现状不满的喧嚣。
我决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所以每天晚上趁着刽子手们睡着之际,我利用夜视的功能练习捕获夜间出没的动物,还记得我第一次不是为了刽子手们捕捉猎物而为了一些嗟来之食摇尾乞怜,而是为自己的狼性而追逐。起先我只是捕捉一些小野兔,小黄鼠狼,小鼹鼠之类的活物,这种肆无忌惮地追逐的快乐似乎已经离我很远了,拥有这些快乐回忆的时候,那时我还是个幼狼。不得不说,虽然我伴随着刽子手们捕猎多年,我的身手已经很笨拙了,有很多次都被这群小东西趁机跑掉。
我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追逐,更喜欢抓住属于自己的猎物的那一瞬间的快感。由于我长期练习,跑步的速度越来越快,捕猎技能越来娴熟!现在能在我手中逃脱的猎物也越来越少,我已经慢慢开始我的复仇大计啦!
【肆】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自从那个刽子手以为我那次拼了命的想要救他,他也把我当成了他的心腹,每天好吃好喝的喂养着我,不在对我指手画脚,也给了我足够的自由,因为在他眼睛里我就一个只十分听话而且比较凶悍的大狗,他估计早把我们之间的血汗深仇已经淡忘了。但这灭族之仇却供养着我支撑这么多年,我当时想最好的报仇方式,应该就是在你以为彼此是最亲近的人的时候,他却在你背后重重捅一刀的感觉吧?
我的伤口几乎已经痊愈差不多了,每天晚上的练习也已经恰到好处,我现在只想去完成我这些一直隐忍着想要去的做的事情。
这一天,猎人因为捡回来一条命,而且自己儿子也考上了重点高中,特别高兴,于是那天晚上一起去狼窝猎杀我族群的刽子手们汇聚一堂,所有的仇人看到我被猎人养的这么毕恭毕敬,轻蔑地嘲笑道“狼也不过如此。”
我的仇人在那里欢聚一堂,这真是个难得的复仇机会。或者说这一天我等待好久了。我看着他们一个个酒足饭饱,猎人的妻子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猎人的儿子在吃完饭之后也陪他的同学一起出去玩耍去了。这一天他们身边终究没有带着猎枪,我也不用再有所忌惮。我像追逐猎物一样,以迅雷之速冲向猎人,用我的獠牙硬生生地咬断他的喉咙,我看着他倒在血泊里。接着在座的其他人来每来得及逃脱,就一个接着一个惨死在我的嘴下。
我只记得我身后那群刽子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的也大仇可报,我用尽我这辈子的力气,拼了命的奔跑,我能听见身后那哀嚎遍野的声音,也能想象猎人妻子看到这一幕幕惨状的痛苦难过的画面。我已经离开野狼谷太远了,似乎已经记不得家的位置大概在哪里了?我只记得我一直在奔跑,在耳边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自由的风……。
我不知道跑了多远,凭着幼年的记忆,仅仅只想回到那童年中的野狼谷,这里已经是另一个狼群的家乡,风霜已经冲刷掉我族人的血迹,但是他们惨死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小狼睁着大大的眼睛听着爷爷讲述他的那段忍辱复仇之路,“他们人类真是活该!哼……我辈与他们本来就相关无事,奈何他们欺人太甚。爷爷,那你报仇之后呢?回到家乡应该是高兴的吧?”
老狼王悠悠地说道:“我的前半生满心就想着复仇,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但是当我大仇已报之时,我以为我的一切都是可以重新开始,我可以回到自己家乡凭借那点点回忆,重新开始。我原来以为那个就是家乡。”
但是当我真的回去之时,那里遍地依旧绣着紫色的小花,草色依旧是那么绿油油的一片,好像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实质上,那里已经成为别人的家,我迷茫了,何处是我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