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今年26岁,在他们家乡,这个年纪早就结婚生子了,可是她还是单身女青年一个。父母也催促了很多次,希望她能回家乡来结婚生子,可是小洁总是一拖再拖:“再等等。”
小洁是镇里医院的一个护士,因为医院地处偏僻,很多护士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离开了,小洁却留了下来,很多人都说她傻,小洁总是笑笑,从不反驳。
小洁大学是地方上有名的医科大学,她的很多同期生都进了省级,市级医院,工资是她的几倍。你肯定想说,她被分配到这里肯定是因为专业学习不好。
小洁大学的时候年年拿奖学金,人长得水灵,成绩又好,好多男生都喜欢她,可是她一直单着,那些嫉妒她的人也对她有一些不好的传闻。可是小洁从来不介意,该学习就学习,该娱乐就娱乐。
大四那年,小洁放弃了分配省医院的机会,毅然决然地来到了这里。很多人都说她读书读傻了,偏偏来了这样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为此,因为她的放弃而进省医院的那个女生还专门请她吃了一顿饭。
“你是怎么想的?”
“那里需要我。”
后来那位同学再也没联系过她,原因是她太过清高,在这样时代下,理想怎能敌得过现实?按那位同学的话:“人太假。”
小洁在这个小镇医院一待就待了三年,刚开始来的时候,镇上的人想着她一个城里姑娘肯定娇气,也就没怎么看好她,小洁也不抱怨,依旧笑容满面地对待每一位病人。镇上的人都认识镇医院的小洁护士,人长得漂亮还很有耐心,街坊邻居有什么鸡蛋蔬菜也会给她送些。小洁也不会推辞,只是下次有人从城里给她寄来东西,也就毫不吝啬地分享出来。
镇上的人只要去镇医院的,就没有一个不夸她的:“这姑娘讨喜。”
每一年5月4号,小洁都会请一天假,村里人都知道,她肯定又去祭拜王大夫了。
王大夫是镇里以前的医生,当年镇医院还没有建起来,因为祖上都是大夫,王大夫年纪轻轻也就能独挡一面了。
可是,他在8年前就离开人世了,在帮一个外地游客治疗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自己,伤口感染,就去了。
一开始,镇上的居民们都会为这个不到二十的大夫感到可惜,可是时间一久,加上镇医院建起来了,多了几个大夫,人们也就渐渐忘了他。
只是三年前,小洁护士来这里后,跑到他坟前除草,扫墓,年复一年,如此执着,村民们心下也感动,每年清明,也就纷纷自发到他墓前祭拜。
这是小洁来的第三年,又是5月4日,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村民们看见一个撑着黑色雨伞的姑娘,艰难地走着山路,她一个人走在雨里,瘦弱得让人心疼。
“我又来了呢,你这一年过得好吗?”小洁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温柔地笑了。
“今天来了一个小姑娘,嚷嚷着自己牙疼,哭闹个不停,好不容易把她哄住。”她走上去,坐在地上,头靠在墓碑。
“我以前也像她那么闹腾吗?那时我来这里旅游,摔断了腿。”小洁嘴角噙着笑,眼泪却落了下来:“我在你家住着,你每天都用糖来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看,我现在做着你爱的事业,守护着你爱的这些人,有代替你好好对待每一个病人。”
“可是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么小的一个伤口怎么会那么严重呢?不过这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不起你。”小洁哽咽了声音。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我打着石膏,坐在你家院子的藤椅上,你举着棒棒糖,哄着闹脾气的我,那天阳光正好,你的笑容像阳光一样耀眼。”小洁吸了吸鼻子,“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还总是一副大人模样。”
“因为你,我当了护士。可是当我真正穿上那件洁白的衣服,我想我不仅仅是为了你吧,你是我的原因,却成就了我的信仰。”
那天的雨下了整整一天,镇民们看见一个穿着洁白衣裙的姑娘,带着春日的笑容,走在镇里的每一条小巷上。或许曾也有那么一个人,走过这里的每一条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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