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大年三十或者初一,你还能看我写的文字,那我真的应该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这里难道不应该是最冷清的角落吗?一个不知在何处的人,一个虚拟的网路世界,一个不起眼的网页,写着极少有人关注的东西,在一个本该热闹喧嚣的除夕之夜。
我这是在顾影自怜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窗外偶尔响起鞭炮的爆裂声,尽管今年我们这个地方居然也禁放了,不过还是有人心有不甘不弄出些动静来就觉得没年味了。那乒乒乓乓的声音既是庆祝也是抗议。不放爆竹的春节还是春节吗?
之前据说有华人在澳大利亚某城市的街头燃放爆竹,好像是一挂鞭炮,连续的噼啪声没有引来喜庆的彩头,却让周围的人惊慌失措的抱头鼠窜,都以为是空袭呢!
在战火纷飞的叙利亚街头呢?同样的声音在那里的空气中炸响,带走的却是鲜活的生命。
类似的听觉体验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意义当然也完全不同。中国人放炮的意义是什么?过年的意义是什么?战争的意义是什么?写下这些文字的意义是什么?你看这些文字的意义是什么?
当有人问“这个作品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寻找一个意义,一个解释。
为了这个意义和解释,无数人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给出了无数的答案,有的答案是文字,有的答案是画,有的答案是雕刻过的石头,有的答案是建筑,有的答案是行为。后来答案的载体丰富了起来,有的是照片,有的是影片,有的是存储器里的数据……
还有啥形式?你尽可以补充进来。不过,你发现没有,这些搜肠刮肚想出来的形式和载体找不到我们平时常说的金钱、权利、声望。可见,这三样东西是留不下的,或者是说它们不会特定的“属于”某一个人。
那为什么人们会拿着宝贵的生命去交换这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马塞尔·杜尚也给出了答案,他说:我最好的作品就是我的生活。
下面引用《杜尚访谈录》里的一些文字:
卡巴内:您在美国做的第一件现成品叫做《折断胳膊之前》,为什么?
杜尚:那是把雪铲。事实上我只是在上面写了句话。我当时明确希望的是让它不带任何意义,但是,到最后,每一件事还得被归结到某些意义上去。
卡巴内:您再也没有碰过画笔或铅笔?
杜尚:没有。我没有兴趣,它们没有吸引力,缺少趣味。我认为绘画死了。你明白吗?每过 40、50 年一张画就死了。因为它的新鲜劲消失了。雕塑也死了。这是我所喜好的方式,没有人会接受的,但我不在乎。我觉得绘画就像画它的人一样,若干年后会死,然后它被称为艺术史。一张莫奈的画在今天和在 60、80年前有多大的不同啊?现在所有的颜色都在发黑,而在它刚画下的时候却是非常明亮的。现在它进入了历史一一就这样被接受了,那么这样也行。反正它对现在做不了什么。人,精神,绘画,都是这么回事。
艺术的历史是和美学很不同的,对我来说,艺术的历史是把某个时代保存在美术馆里,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一定是那个时代好的东西。它们甚至可能是那个时代平庸的表达,因为美丽的东西已经消失了一一公众不想保存它们。不过,这已经说到哲学上去了…...
看了这些只言片语不知你是否对杜尚的艺术观念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在他的那个年代与我们这个时代其实没有本质的不同,人们都是在为了他们认为的那个意义而东奔西走。据说那个时代的欧洲艺术圈非常保守严苛,年轻艺术家想要出头是必须要严格按照规则,参加展览,获得关注,一步步受到关注。我们的时代不也是这样。
有人说,这就是社会规则啊,没有规则社会不就乱了吗?也对。
所以自打有历史记载的人类历史以来,人不同了,年代不同了,地点不同了,文化传统变了,造成不幸的原因却还是那么几样,贪婪、愚蠢、愤怒。
所以法国人杜尚就跑到了当时思想非常开放的美国,在那个“自由的国度”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像是禅僧一般对着纸醉金迷的人一声大喝。这声大喝被定格在那里,一直在历史的上空回响。如今,他的作品也走进了教科书,成为了经典。看到这些作品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历史的车轮还在前行,规则依然有效。
春晚还在继续……
喜欢放炮的人不会被禁放捆住手脚……
该拜年的还要拜年……
该抢的红包还是要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