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我时常在想,这些过去的日子,如果没有为她写下只言片语,是不是她就没有来过。我写,故我在!
出行前,途中,和回来后的这一周,一直在想从哪些切面来回望这次徒步。来回的火车上翻看了周国平的《偶尔独行》,领略南极风貌,沉思哲人之沉思;寻一种心境,找一个角度。在沙漠中,与同伴对话,和沙漠风物细语,同自己私语,独行,独醒。回到现实生活里,衣食住行被妥帖安顿,头脑和四肢被各种任务塞满。从时间缝隙里抖落一串黄沙,是时候写上一两笔了!
从武功山到腾格里
五一武功山回来之后,户外群里呼吁十一再虐,顷马上锁定了自己曾经去过的腾格里,众人沸腾。同在群里的炯哥私下给我发了一长串语重心长的文字,什么女儿还小,沙漠徒步四十几公里她肯定吃不消;什么少年强不是真的强,小时候伤着了,长大了恢复很难。还随手甩来几个链接,大多讲的是孩子怎么过度运动被伤着,父母悔恨不已类类。我一面嘴上回应孩子的事都由他做主,一面向顷私下打听沙漠行的强度和难度,暗暗做着说服自己的功课。
武功山两天翻了二十几个山头,上山下山二十多公里,绝望坡上一个踩滑,好汉坡上石头松垮坠落,随时都有意料之外和之内的事情发生。挺过来回到上海我还云里雾里恍惚了好几天。接下来带娃暴走沙漠,四十多公里,不说担心娃,我对自己首先就没太有信心。
顷说这次有领队,不用自己背登山包,供给大卡车,救护医疗车等一直会跟在队伍后面。沙漠行走对膝盖伤害远没有登山大,虽然路程远,实际上强度不会超过武功山。
我信了,决定跟着去。实际上,她不给我说这番,或者说这次强度远远大于武功山,我也会去。这三十几个年头里,我已习惯了:硬着头皮,上!很多时候,胆量远远大于自己的能量。为了让两个量相匹配,从七月放假开始,每天小跑五公里,减负、增体力。即便如此,临行前的半个月仍旧诸多担忧:女儿老说腿疼,一走下来会不会真伤着了?十月份沙漠温度晚上零下,中午近20度,露营睡帐篷,岂不是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得打包带着?头灯、雪套、防沙镜等群里朋友罗列了二十多种沙漠必带装备,我都一一收入囊中?掐指一算,国庆节期间恰遇生理期,正常节奏里要躺着休息来伺候腰疼,肚子疼,腿酸,沙漠里呢?……
临近买票日,炯哥一反五月份强力阻止的态度,积极的调动各路朋友帮忙买票。说他好几个朋友十一都在腾格里,亲子游的也有好几对。看来这几个月,腾格里、亲子徒步,沙漠这几个关键词一定经常出现在他的关注和深挖的范围里。有朋友带孩子也去,让他感觉到我们能被照应似的,实际上,徒步的几天路上,除了自己的队伍,我们连别的队伍的影子都没看到。领队说,大部分人都是休闲沙漠游,坐车到月亮湖等成熟景点,象征性的露营一晚,第二天走几公里出来,也算是沙漠徒步了一把。
女儿说,在蒙古语里“腾格里”是“天”的意思。我们背包提箱前行,走向黄沙,叩问天……
背上背两个,腰间绑一个,手里拉一个;身后跟着一个娃,娃身后背一个包,出门。不久要跟武功山结识的小伙伴会面,娃放飞而逍遥。在候车厅开始调皮小性子,爸爸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不听话,可能人都会走丢。有必要,妈妈一定要打!平时,爸爸没说过这类重话,女儿金豌豆不住往下掉,拍照的时候还是一脸不高兴。
带什么书在路上,我们经过了一番讨论,要减负,每人只能带一本书。我提议带要嚼嚼才能看懂的书,这样在车上的三十几个小时才总是有书看,不会无聊。查看女儿背包,里面任性的躺着暑假在上海书城买的超豪华精装《孙子兵法》。我提议她换本跟这次旅行有关的书,于是她选了本里面有腾格里介绍的《中国地理》。我也暗暗把自己包里的《不平等童年》取出来,换了本06年学生送我的《偶尔远行》。我想这样,我们看的书跟我们相遇的景,要干的事才不会违和。
火车外飞驰过的地貌风情和酒鬼花生是最好的下酒菜。我让女儿也喝几口,她辟邪似的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个时候,我第一次觉得生个儿子很有必要。
除了爸爸一年难得的一两次出差不在家,就没有跟方便面亲密接触的机会。这次出行,要好好发挥,尽情享受。来,干一杯!
两天一夜,手机省电关机,在火车上的时间从来不是朋友们说的那么难熬,很享受摇摇晃晃的感觉,夜里做的梦都会因此有节奏感。女儿泡好面吃好再伺候我一碗,一大包零食也等着我们“宠幸”,餐车的早餐好几个花样,小米粥可以不限量喝个够。来来回回卖酸枣,剃须刀,零食和玩具的吆喝声充盈着整个车厢。第一天,女儿就凭借卓越的交际能力跟隔壁间的读幼儿园小班的小妹妹打得火热,由此,分享了她的绘画,剪纸工具和一系列玩具。我时而躺着翻书,时而窗前独坐发呆,思绪和行动难得的自由,非常享受。
33小时后到达目的地城市银川。特别喜欢“银川”这个名字,以为是黄沙的颜色是黄色偏白,故曰银。度娘说:银川地区土壤含碱多,大水过后,土地一片雪白,像银子一样,又是一马平川,故称银川。大巴车开往沙漠途中确实看到泛着盐巴颜色的一片片旷野,车上的老师傅说是硝,是硝是碱未可知。反正,银的属性,大漠到处皆是。
跟大部队会合,第一晚住在火车站附近的酒店里,一行人光临了大润发,做出发沙漠前的最后准备,我买了红糖姜茶等,大姨妈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