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圣女的救济》

夏木柒七


东野圭吾的书读多了,便会发现每部作品在整体架构上都是一样的(作品没有读完,只是按照已读过的来分析)。

抛出一例案件,插叙倒序相结合的手法,吸引读者的好奇心,用大量的篇幅去介绍侦查过程,抛出一个又一个疑点,却因为结果相互矛盾迟迟给不出结果,总是在最后看似无解的情况下力挽狂澜真相大白,给出令常人无法想到的答案,《圣女的救济》也不例外。

将两人结婚前的对话放在开篇,单独作为一个小节,令人有些找不着方向。接下来的叙述与这一段内容看似都没有联系,甚至你都看不出来这段对话发生于何时,有什么用,直至文章的结尾,又给出了完整的这段对话的背景及寓意。

在他的书中,有常被提到的元素,日本桥、披头士、物理学家等,如解忧杂货店、嫌疑人X的献身、祈祷落幕时,这些都具有鲜明的个人特征与时代特征。

笔下的人物也往往是矛盾的存在。在《圣女的救济》一书中,女主人三田绫音深深的爱着自己的丈夫,却在结婚之初就下定了决心,将其杀死,而在婚后的一年里,为了避免丈夫意外死亡,付出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辞去所有的工作,去学自己并不擅长的家务,去学做饭。她为这一切筹划了太久,给予了太多的耐心,非常人所能比,所以物理学家汤川老师将这起犯罪称为理论上可行,实际上不可能完成的完美犯罪。

一整年的时间里,需要避免任何人使用净水器,从未明确说过不准外人进入厨房,同时,还有时时刻刻监视着丈夫,当丈夫在家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时准备着伺候丈夫的任何需要,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温婉贤惠、知书达礼、待人接物更是无可挑剔,所以死者生前的好友猪饲达彦对于绫音的评价是堪称完美。然而正是这样一位“堪称完美”的妻子,当时心里的想法却是监视丈夫,避免其误饮,她爱着自己的丈夫,期待着丈夫能够改变自己的想法,改变自己的“人生规划”,一年的时间,就像她给的救赎期限,而丈夫对此毫不知情,毫无收敛与改变,将这一年视为约定的人生规划期限,在他跟她摊牌,说她可以离开这里了,她绝望了,她放弃了这种无用的救赎,什么都不用做的,只需要离开家,就可以决定丈夫的生死。

然而,事情总是充满戏剧性。参与案件调查的警官草薙先生爱上了嫌疑犯,还偷偷的将为其浇花的小水壶留了下来。他一面感性的拒绝着接受嫌疑人就是罪犯,一面理性的意识到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嫌疑人,最终案件的破解,也是因为当初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浇花工具,案件破了,他的爱情理想也破了。

一本书中涉及的人物不多,也不少,却个个性格刻画的鲜明。

内海熏,女警,强烈的女性直觉,且有一查到底的决心与毅力,不放过任何细节,敏锐的直观感受,从别人从未着眼的阳台上的花开始,到被所有人忽略的未被摆放整齐的香槟酒杯,细致的洞察力背后是一颗敏锐的心。从死者家中环境摆设推断出家里有个怎样的女主人,从未摆放整齐的香槟酒杯,推断出女主人临走前没有在外长待的打算。在后来自己说服不了自己的上司,自己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时,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放弃,这是属于她的自信。

猪饲达彦,理性的法律人,把一切都看的理性,除了对自己两个人月大的小孩。将惯例的家庭派对视为社交需要,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投入,对于和死者之间的友情,更多的也只限于工作上的搭档,私下的交往,并没有太多的涉及。

猪饲由希子,律师的妻子,一个爱吃的家庭主妇形象,有点单纯,没有坏心眼,生活世界很简单,没有太多的烦恼,就是平静的生活。

真柴义孝,死者,自负,不可一世,不可改变的人生规划,把女性当作生孩子的工具,无视爱情,自私自利,原则性极强,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男性魅力值大。

若山宏美,死者生前最后一个喜欢的人,婚内出轨的对象。年轻貌美,也可以算作善良吧,没有什么坏心眼,也可以算作死者死后的受害人之一,毕竟心爱的人死了,未婚先孕,又决定将孩子生下来,辞去了现有的工作,以后的生活应该会很辛苦吧。

汤川,帝都大学物理教授,理性客观,沉稳睿智。擅用排除法,坚信排除所有可能因素,剩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也是唯一的真相。有自己的做事风格,为人不算特别难相处的类型,喜欢卖关子,但也仅仅是为了保证案件的客观进行,不参杂个人偏见,对于感兴趣的事情,有着强烈的探究精神,但并未因为专研于学术而丧失“人性”。比如,对待内海熏和草薙。

草薙,刑警警官,正义的化身,理性与感性兼具。能力强,做事风格擅走平稳路线,即使一直感性的排斥着可能的真相,却还是一路理性的走下去,对人性有着美好的向往,对爱情有着向往,小心翼翼的以自己的方式去守护着一切,尽管最后还是不得不面对破碎一地的期待,但他没有逃避。刑警的前提,是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正是这一点造就了他的伟大,虽然他从未这样想过。因为有软肋,所以显得更真实。

三田绫音,心思缜密,耐性更佳,待人接物,无可挑剔,温柔贤惠,令人惊悚。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的丈夫,或许她会有个爱自己的丈夫,有个幸福的家顺顺利利的过完自己的一生。可是她遇到了义孝,一个将孩子视为婚姻存在的必要性的人,偏偏自己不能生孩子。她掌控着丈夫的生命,如果丈夫改变当初约定的想法,就让他一直在她眼前活下去,如果丈夫没有因为自己的爱情改变,那她就让他去死亡,所有的筹划,时间之久,精力之大,这种强大的耐性与缜密,在后来揭示所有谜底时,只让人觉得惊悚,不敢看下去。然而,即使是堪称完美的犯罪,却还是留下了痕迹,而这一切,都毁在美好的爱情手里,我不知道作者这样安排的寓意,感性的我不知道我最后是希望警方找到证据还是希望案子就这样没有答案的结了,但是理性的我知道,天道有情法理无情,无论如何,死亡的都是一条生命,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去结束别人的生命。

也许作者最后将谜底揭示,也是对生命的一种敬畏与信仰吧,就像他曾说过的“人性的独白、社会的炎凉,这些是人类永远需要关注的命题。”

全文22万字,大量的篇幅描述的都是案件侦查的过程,只用了少量的笔墨去叙述罪犯杀人的动机,用少量的文字,去揭示谜底,可是尽管这些文字篇幅较少,读起来,却是异常艰难,也许在某一个时刻,你就会因为无法接受,而终止阅读,也许要起起放放几次,你才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直面那惊悚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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