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点50,人还没起,我的左脚又开始抽筋别扭。每次,每次,我都会很烦躁,因为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伤到的。我讨厌这种无缘无故的伤痛。那根别扭的筋让我想起这一年来自己时常停下了,等它恢复正常的场景。拉伸痉挛的疼痛让我无比的恼恨又无助捶打着左脚。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每次痛,都会问自己的问题,今天再次冒出心底,其实已经不抱希望的,我是个记不牢事情的人,也很容易弄混事件的时间,这只脚的痛,有种错觉,好像很久了,都痛成习惯了,扁平足嘛,说不准是哪次自己走路太多了,扭到了,不上心,就跟手上的腱鞘炎一样,是时间累积的病,时不常的痛一下,提醒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痛的时候调侃,也就会不那么在意走路的走的正痛快时,突然间因为抽搐停下了旁若无人抖脚,吃饭时突然连筷子都抬不起来的矫情。
可是,谁知道呢,事情往往是这样,你苦苦寻找答案,都找的自己已经接受伤痛本身,不再纠结时,答案自己突然冒了出来。冒出的答案,惊得自己一下子坐了起来,怎么可能呢,我这么记得在那之前都已经开始痛了。
我怕是自己矫情,可记忆就是这么奇妙,就像记事的结绳上那个疙瘩一样,都年深日久成绳子本身了,时不时摸摸它,感慨岁月的无情,可谁知摸多了,竟起了电,这一电,电闪雷鸣间辐射成一片,自己瞬间就被这些记忆网住,越挣扎越紧。
想不起来痛苦,想起来同样更加痛苦。有些事情,有些人,既然决定完了,就不该被记起,人该往前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可是记忆不像水一样,逝去无痕,偏要留下点什么,譬如左脚的痛,而且不甘心沉寂,总要找机会回来 。一次两次三次,直到把你拉回这件事情的堤岸旁,任你被甜蜜的伤痛的,真诚的虚假的,裹着那些人的音容笑貌,劈头盖脸的打。
找到了病症又能怎么样,我看见自己忍着痛徘徊在那条河流上,气愤的想去找这伤痛的制造者。
…………
没错啊,就是自己啊!
是我任由它发生的,我的气愤瞬间消失,当时疼痛,是我一脚一脚走出来的,那疼痛就像麻药,逐渐掩盖了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只是当时不觉得。20个月之后,才醒过神,当初自己为什么麻醉自己。
明白又能怎么样,重新疏浚,充盈,耕植堤岸四周吗?恍惚间,看见那条充盈的河流,堤岸四周绿草繁茵,带着阳光的明亮,无际的花香。这些是已有的,还是记忆加上去的,我无从分辨,只是知道,任自己在这条河边徘徊这么久,已经是纵容了,就算现在围着河岸打转,我也得努力离开,不管左脚的隐痛现在有多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