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过了年,又渡过春,来到了初夏。教室外的蝉叫声透着兴奋和躁动,如同少男少女们被荷尔蒙牵制的心。课间,男生们经常几个聚在一起小声说话大声笑,毫无顾忌地谈论对面居民楼里忘了拉窗帘换衣服的妙龄女子;女生们像野火燎原一样一个个换上超短裙裤、紧身的T恤,自然地露出曼妙曲线。躲了一季太阳的皮肤,几乎白得透明,靠近一点,都可以闻到少女独有的体香。
周秦现在不是太喜欢夏天。她这样的长相,照理说应该配个吉住涉漫画里面女生的身材才合适,但是无奈她发育得有点好。妈妈帮她买的内衣她不喜欢,偏向大人的款式,有细细的肩带,她被坐在后面的陈达拉过一两次肩带,羞愤至极。她想问妈妈有没有古装剧里面用来裹胸的那种像布似的内衣卖。
她的感情生活又回到了从前平静如水的状态。好像几个月前,她心里这摊死水还经常被撩动,比如:课间她无意看向窗外,常常能撞见刘佳玮也看向她的眼神;或是去看他们班和其他班打篮球比赛,刘佳玮捡完球后会故意从她身边穿过;再有就是订正数学卷不知从何下笔的时候,会有刘佳玮的卷子递过来。
周秦的数学再不好,也知道这些眼神举动藏着的意义。于是她的回应是:马上撇开的眼神;马上消失在篮球场;马上还回试卷继续向周围借卷子。渐渐的,她再也没能探到那个仍能让她紧张的目光。
她重来没有想过要和谁谈恋爱,即使周围已经出现些许对情侣,她也觉得那是另外一帮人的事,和她没关系。虽然她学习一般,但她还是妈妈的乖乖女,一直都是;还有她答应过唐甜不喜欢刘佳玮,她没那个脸皮食言。妈妈和老师虽然教他们不能早恋,但没教他们怎样才能不喜欢一个人。她不能控制喜欢别人的心情,但至少能控制这样的心情不外露。表面上是平静如水,下面还是暗潮涌动的。她还是喜欢他。
这个学期刘佳玮以压倒性票数做了班长,而副班是冯梓口中班长的贤内助唐甜。他两经常出双入对进出,看不出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冯梓曾以此要挟周秦,说她打赌赢了,要周秦请客。周秦拒绝,说刘佳玮和唐甜虽然交往了,可早过了打赌那时候说的一个星期内的期限,不算数。
周秦以为她和刘佳玮又恢复成以前普通同学的关系,不再有交集,就像他不曾为她挡过篮球,不曾吃过她买的牛肉包一样;她也不曾帮他扫过落叶,不曾见过他买的豆沙白面包。
直到她的小学同学蒙婷婷来找她。
蒙婷婷和周秦小学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同桌,也因此做过一段时间的好朋友。蒙婷婷长得很成熟漂亮,人群之中亮眼的美丽,身材高挑且凹凸有致。周秦还记得小学毕业时他们班去游泳,蒙婷婷穿着比基尼出场时,他们班男生此起彼伏的嘘声。
那时侯与其说她和蒙婷婷是好朋友,不如说她是蒙婷婷的丫鬟。就像每个极漂亮的姑娘一样,蒙婷婷也是有着骄傲自我的性格。记得有次周秦过生日,邀了她的几个好朋友来家里一起过,要分蛋糕了,周秦妈妈把装蛋糕的搪瓷盘子分给各个小朋友。等周秦妈妈不在的时候,蒙婷婷跟周秦说,她想要周秦那个盘子,比较好看。周秦拿的是自己平时最喜欢的盘子,很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把它给了蒙婷婷,还让蒙婷婷先选她最喜欢的蛋糕部分。后来周秦回想,凭什么呀,那是她的生日。
她不止是周秦的大小姐,说起来,周秦第一节有关性的教育课还是她教的。大概是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周末,她们相约到共同好友廖丹家玩。本来三人是一起打扑克的,蒙婷婷突然说没意思,说家里没大人,我们来玩一个更刺激的游戏。然后把她们两个拉进卧室,关上门。
蒙婷婷问她两,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两人摇头。再问,想不想知道什么是同性恋?两人点头。蒙婷婷笑,接着脱起了衣服,叫她两也脱。
廖丹听话的脱起了衣服,周秦不想脱,她觉得有点冷。蒙婷婷见她不脱,就说,你不脱我们就不跟你玩了。周秦听话脱了,觉得冷,就钻进被子里去。
廖丹冷得直哆嗦,蒙婷婷躺在床上,光着上半身,已经有些凹凸的曲线,周秦害羞得裹住被子不敢看。蒙婷婷叫廖丹过来亲自己,廖丹凑过去响响地亲了她一口脸蛋。蒙婷婷不满意,说不对,叫她两看清楚要这么亲。接着周秦就看见蒙婷婷伸出自己的舌头往廖丹脸上又舔又亲,廖丹痒得直发笑,周秦觉得蒙婷婷好像一条蛇。原来同性恋是像蛇呀?
突然,房门被打开,廖丹读高中的姐姐进来了,大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后来周秦和蒙婷婷不同桌了,关系也就疏远了,她有了新的丫鬟取代周秦。接着毕业都上了十中,但不同班,周秦即使学习不好也是在尖子班里学习不好,而蒙婷婷在楼下的普通班里学习不好。但她仍然是年级里出名的美女,听说交过的男朋友有高年级的有外校的有社会上的。
好久没联系了,她突然来找自己有什么事。看着面前穿着无袖紧身T恤加超短裤笑靥如花的蒙婷婷,周秦觉得血都冒上来,更不用说那些如饥似渴的男同学了。
“周秦,你帮我把这个给你们班的刘佳玮。”蒙婷婷把一个粉红色的小信封递给周秦。
周秦明白,这显然是一封传说中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