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就像刚出土的兵马俑一样,灰扑扑的,给人一种陈旧的感觉。西安火车站是这样的,回民街是这样,就连素有名气的东大街也是这样。
漫步在西安的街上,有一种上当的感觉,难道这就是闻名已久的六朝古都?华清池也好,钟楼也好,扑面而至的不是那种经历过时间的厚重感,有一种轻浮的味道总是在眼中驱之不尽。虽然入目处,皆是雕梁画栋,飞檐高耸的亭台楼阁,看过去却总是有些厌倦,因为它流露出来一种假。它不像西子湖畔的老树,只消看上一眼,便会被那种蜡染样的光泽所震撼;也不像山上的塔,层层叠叠的砖缝里有土,有草,在风里诉说着一种沉淀。
当你走在西湖的长堤上时,你不用听导游的讲解,你只要用一双眼睛就足够了。你可以看湖边的柳,你可以看湖中的荷,还可以坐在长椅上,看山,看水,看着夕阳映红了西湖。可是,在西安,你就像沸水中的青蛙一样,周遭是不断放大的喧嚣,让你无法有片刻的宁静,只是不断的逃逸。
当我走进西安火车站时,那一瞬间,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泱泱而至的男人和女人,有如磨齿而立的狼群,看着一个又一个走过来的游客,就像看着一只只肥羊。他们锲而不舍地缀在你的身后,殷勤地邀请你去这去那。胆怯的我,唯有摇头,然后快速逃离。我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真诚,只有欺骗。
来到兵马俑的时候,有些早。刚下车。火车站的那一幕,又悄然回放。衣着朴素的男人女人们,在身前身后环绕,告诉你去兵马俑的路该如何的走。我依然拒绝着,只是固执地看着地图。以半是猜测半是豪赌的心态,沿着街路忐忑的走,走了不久,一个忠厚的大叔忙不迭地冲我摇手,告诉我走错路了,可是我依然拒绝。沿着街路一边走,一边寻找着路标,终于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那个短短的箭头。
走进一号坑的时候,心中只有震憾。那些或缺头,或缺手的俑们,只是以一种不动如山的姿势站在那里。时间过去了千年,它们沉默了千年,而今依然。虽然时光流逝中,让它们褪了颜色,破了身躯。可是那种虽千军万马,我亦冲之的气势,依然让慕名而至的游人们,叹息不止。可惜,频频的闪光灯还有导游的各种讲解,让那种肃穆的气氛荡然无存。
其实,有些景致是不需要讲解的。我来了,你在。风吹乱了我的发,灰尘从你的肩上滑落。时间已经过了千年,真假还重要吗?所以,还是闭上所有的嘴巴!只用眼睛去看,用心去了悟,最好。
离开西安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留恋。西安,只有兵马俑在活着。剩下的,真的不堪去说。你可以说西安的人,不地道。问一个路吧!仅仅是随意的一指,然后背转身,扬长而去。或者如兵马俑般,身不动头不摇,只是用“不知道”三个字,让人如坠冰窟。或者匆匆行走中,不慎碰到了当地土著,你还来不及道歉,那一脸的怒目金刚,那满串的责骂。让游人的心呦,挂满了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