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之福楼拜《包法利夫人》

《包法利夫人》应该是福楼拜的代表作吧,反正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此。只是想不到一个男作家能把一个女人的情感写得如此细腻。书名就已经说明了这是一篇写人的小说,主要就是描写的包法利夫人艾玛·包法利的情感生活,但我觉得这并不限于此。

小说的男主人公叫夏尔·包法利,一出场的时候还是中学生,跟着就介绍了他的母亲如何嫁了个窝囊父亲。曾经看到说包法利夫人是个备受争议的人物,差点我以为他母亲便是主角,因为她自己看中长得好看的包法利先生,但他却什么也不干还变卖她的嫁妆去喝酒去嫖妓,这简直是典型的嫁错郎的典型呐。但是为了孩子也逐渐习惯了,只好熬着等儿子当上医生再说。这场景是不是觉得很眼熟,网上曝出的各种被家暴被出轨的妇女不都是这一套,近两百年了,仍然没有变,只不过人家那是在一百多年前的法国,女性权利任重而道远。

扯远了,好不容易夏尔经过多次复考考上了从医资格证,包法利夫人就想法子找到个地方让儿子到那里去行医,并且替儿子找了个嫁妆丰厚的四十五岁的寡妇当媳妇,虽然婆媳关系也不好,到底是让儿子有了笔收入。刚经历春节催婚的广大青年朋友估计也要同情夏尔了。

这下又有了个包法利夫人,那么,为了自身嫁妆而娶比自己年长许多又丑的女人当有故事可说,能成为主角咯?我还是太天真了,不消一年,包法利夫人的经纪人带着她的钱跑了,只给她留下一栋价值低廉的房子,并且带走的钱也并没有她自称的那么多,很明显她说谎了。

这好比地上有一百块钱,但是有令人恶心的污秽,你压抑着恶心把钱捡起来结果却发现是假币一样,能不让人气急败坏么!包法利老夫人就是这样,恨死这个儿媳妇了,包法利老先生还为此和她吵架,奚落她,但事已至此,无法改变,只得继续生活。

夏尔虽然当了医生,但也只能治些小病。某天他帮一个农场主卢奥老爹医好了骨折,认识了农场主的女儿卢奥小姐。家有老丑的妻子,而卢奥小姐年轻漂亮,夏尔就频繁地去看望卢奥老爹。正好不久包法利夫人病故了,卢奥老爹伤好一周年给送来了火鸡,便安慰夏尔,邀请他不时到农场散散心,一来二去地,丧期过后夏尔便向卢奥老爹提亲了。

艾玛谈不上有多喜欢夏尔,只是在那一段时期里,只有夏尔这么个年轻男子能与她说说话,她便以为将来可过上如小说里那般甜蜜的爱情生活。此时,我们的主角艾玛·包法利才正式登场,在我看来,三个包法利夫人,艾玛是最平淡的,最不可能有什么故事的人,可福楼拜偏偏选中了她。

婚礼艾玛原本是有自己想法的,想在篝火旁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当然因为太奇特被卢奥老爹拒绝了。婚后她搬进了夏尔的家,日子过得很烦闷,没多久她便把原先的女仆赶走了,换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女仆,要女仆称呼她为太太,总之,就是往小说里女主的生活靠近。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橱柜碗筷要考究地摆放,总之很有仪式感。夏尔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每天他去出诊,回来就会有可口的饭菜和打扮漂亮的妻子等着他。我相信,这也是大部分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渐渐地,艾玛越来越觉得和小说女主生活相差太远,觉得生活如此烦闷,也就逐渐懒散起来,也不花心思打扮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会一直这么过下去。而此时偏偏遇上了个看到上流社会的机会。她的丈夫夏尔·包法利帮一个侯爵治好了病,侯爵举办舞会的时候便邀请了包法利夫妇。这是怎样的夜晚啊,都是些上流社会的人,他们表情安详,流露着满足幸福的神色,整夜都在跳舞直到凌晨。夏尔也想跳舞,被艾玛讥讽了下便只好在旁边看别人打牌,尽管他看不懂。

艾玛还被子爵邀请跳舞,梦想中的生活就这样降临,可惜只持续了一晚,第二天他们便坐着马车回家了,路上捡到子爵丢下的烟盒,她便捡了保存下来。从此以后,她便郁郁寡欢,最后病倒了。

夏尔对妻子的病束手无策,他只得去请了有名的医生来给艾玛看病,医生建议换个环境有助于她的康复。夏尔多喜欢这地方啊,他呆了好多年,好不容易积累了一些声望,这里的人也很认可他,要放弃这些真的很难,可是艾玛命悬一线,他又怎么忍心。只得听医生的写信打探了下荣镇这个地方,刚好那里缺一个医生。

就这样,夏尔带着妻子仆人到了卢昂的荣镇。那里人很少,但是小说的故事基本是在这里展开的。有药剂师和学徒,有公证人和学徒莱昂,有客栈老板娘,有牧师。当他们刚到客栈的时候,莱昂和艾玛一样看了许多小说,因此他们聊得很投机。在此期间,艾玛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贝尔特。逐渐地,莱昂发现自己爱上了艾玛,可是他不敢说明,只是频繁地去包法利家拜访吃饭。艾玛发现后也只是努力保持距离,刻意树立一种贤妻良母的形象。莱昂爱而不得只得离开。

莱昂离开后,艾玛觉得更加烦闷了,甚至后悔为什么没有抓住机会去当别人的情妇。直到附近一个城堡的罗多夫勾引她。罗多夫曾有过不少情妇,所以他很懂女人心,稍耍手段,艾玛就上钩了,她终于有了一个情夫,经常在楼下小花园幽会。而对罗多夫她却是真心用尽全力地去爱他,甚至为了见他早上早早起床走很远的路去看他又赶在大家起床前回来。

她越是爱罗多夫就越讨厌夏尔,当爱与厌恶达到极点的时候,她便商量着要和罗多夫私奔去过那如小说描写般的美好生活。罗多夫只是把她当情人,是不可能为了她还要加上她的女儿抛弃一切去外地生活的,所以在私奔前夜他托仆人送了封信给艾玛说自己要出远门,自己非常不值得对方抛弃家庭巴拉巴拉的,总之就是委婉地抛弃了艾玛。这对艾玛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她又病倒了。

夏尔依然请来医生为她治病,她整整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才好起来。罗多夫是没有希望了,那就在丈夫身上找点慰藉吧。正好药剂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本治疗瘸子的书,让夏尔跟着书学习,然后治好燕子班车车夫的跛脚。这让夏尔很为难,他自己自是知道自己水平的,要动外科手术可了不得,但是艾玛觉得这是个让丈夫扬名立万的机会,就一直怂恿他。就这样,在他自己研读这部厚书的前提下,自制了一个辅助器械。

在某一天他们开始给车夫治疗,车夫也是被客栈老板娘和药剂师等人说服的。可是看到他的脚夏尔已经对不上书里的症状了,只得凭着感觉挑断了一条筋,然后加上器械。这些都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进行的,看着都觉得疼。三天后,车夫疼得惨叫声附近的人都能听到,夏尔把辅助器械挪开,只见足部已经变紫肿胀了,他居然觉得时间还不够,稍微休息下又把设备给加上了,并且附带了承重。过了几天情况恶化了,可怜的车夫在客栈疼得不行,脚上的水泡一直往腿上蔓延,夏尔吓坏了,赶紧把器械取了去请老医生来,医生断定要截肢。忽然就觉得夏尔像那个只管医驼背却不管人死活的人一样了。这样,无辜又可怜的车夫原本仅仅是跛脚,现在好了,这么一治不但白白糟了这么多罪,还要被截肢,可等他好了以后既不恨下手的夏尔也不很药剂师老板娘等怂恿的人,仍然戴着木头假肢赶着马车。

艾玛呢,原本指望丈夫借此机会飞黄腾达,想不到夏尔却是个如此无用的窝囊废!她已经对丈夫彻底失望了。

某天,药剂师告诉夏尔,有个有名的演员要到卢昂演出,建议他带着夫人一起去观看演出。想不到在剧院里居然遇到了莱昂。莱昂去过巴黎,这次见面他可是见过世面了,再不是当初那个害羞胆小的实习生了,当年的爱情又开始滋生起来,于是他告诉包法利先生,明天还有一场演出,可以在卢昂多留一天。

晚上他跟踪包法利夫妇到旅馆,第二天五点钟便到旅馆去拜访,刚好夏尔不在,他便趁此机会向艾玛诉说衷肠。艾玛的心又被点燃了,只得用仅存的理智拒绝他,莱昂不死心,一定要她第二天到教堂见面。来到教堂的艾玛想借助那种宗教氛围摆脱这种暧昧的情绪,把前一天写好的拒接信给他,于是在教堂参观了两个小时,但莱昂坚持要用马车送艾玛回去。这该死的马车,终究是让艾玛沦陷了,莱昂成功引诱了艾玛。

为了和情人见面,艾玛借着学习钢琴,每周都往卢昂跑,并欠了商人一笔债,精明的商人借此把包法利老先生的房子低价买到手,又不停地像艾玛推销商品,让她签下不少的借据。最终,他觉得包法利夫妇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可压榨了,便把整个借据取出来要艾玛还钱,无论她如何请求都没有用。不得已,她便想向莱昂借钱,但此时的卢昂甚至已经有点怕她的纠缠了,正想办法想摆脱她,钱自然是没有的。她低声下气地去找税务官,税务官却只想占有她,她又去找罗多夫,而此人连一个子儿都不会给她反向她哭穷。

绝望到底的艾玛偷偷跑到药剂师那里偷了砒霜直接往嘴里送——她死了。夏尔伤心欲绝,但除了药剂师的学徒,没人知道她是自杀。卢奥老爹来参加了葬礼,他先失去了老伴和儿子,现如今,唯一的女儿也先他而去了,他只得强撑着送走了女儿,还安慰了一番夏尔便回家去了。

夏尔自从丧妻后就一直郁郁寡欢,不久他还收到了莱昂母亲的来信告诉他莱昂即将和某位小姐举行婚礼。夏尔对此表示祝福,并说若艾玛知道也定会替他欢喜的。可是在某日他却偶然发现了艾玛与莱昂之间的通信,甚至和罗多夫的通信也被发现了。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从此他每天都在花园里坐半天,他还了艾玛欠下的债,没了仆人,贝尔特也整日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贝尔特叫坐在花园里的父亲吃饭,她推了推父亲他就倒下去死了。药剂师和邻居们帮忙变卖了财产,只剩下几个零钱给贝尔特当路费去投奔奶奶。结果不到一年包法利老夫人也去世了,外祖父又瘫痪了,只好给远房姨妈收养,姨妈家里穷,就把她送去纱厂当童工。真是个可怜的姑娘,原本父亲还打算将来送她去上学,都想好了她的前程呢。

整部小说叙事性并不强,但却是我看过的用比喻和各种修辞最多的小说。前面已经说过,不敢相信男作家能写出这么细腻的女性情歌,几乎艾玛所有的心理描写都是用了各种比喻,让这种不可捉摸的情绪具体开来,在此要感谢翻译了。但是,我向来不喜欢这种描写,任凭你文字多美妙我也只想睡觉,经常看着就犯困,却也不得不承认在反映现实及题材方面有不可磨灭的作用。

在前面作者花费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艾玛的生活,而结尾却两三句话便交代了一家人的结局,真是对比鲜明。除了艾玛夫妇,荣镇的其他人也都一直在故事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尤其是药剂师和神甫,结尾写了药剂师大获成功,这估计是想从侧面反应法国的某些情况吧,但我没有这方面的分析素养,只当他们是个配角。

在我看来还是觉得艾玛一方面是自己极具浪漫主义情怀,另一方面倒是她被各种小说荼毒了,追求不切实际的生活,没看过《堂吉诃德》不知道被骑士小说毒害是怎样。但是艾玛的情况倒更像沉迷韩剧和偶像剧的中二少女吧,况且十九世纪二十世纪初的女性整天呆在闺阁也难免沉迷小说无法自拔。作为现代知识女性,还是好好努力工作,做个财富自由的梦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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