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是隔壁羊肉汤的老板,一口子安徽口音, 印象里老赵总是穿着墨绿的夹袄,一条军裤,一双运动鞋,身上总是蹭着点灰,胡子拉碴,每天笑呵呵的脸,老赵十几岁出来打工,给人当过保镖,去过军队,当过电工,南南北北的也闯了不少地方。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个暑假,他坐在卡车上卖西瓜,累了就到这来买两包红梅,每次他来陈亚楠都会开心的去他那里抱两个西瓜,一来二去的也就渐渐地熟了。
等我寒假再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租下了隔壁的店面开起了羊肉汤,名字就叫老赵羊肉汤,旁边还印上了自己的脸,乍一看还以为是老干妈。
老赵是个自来熟,每天都乐呵呵的,每天不是给我们送烤饼就是羊肉汤,时不时再招呼我们去他那里吃羊肉火锅。按理说饭店都是下午开门凌晨关门,可老赵总是早上六七点就开了门,我妈每天早上就在那里点碗馄饨,好像除了我妈,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顾客。
过年的时候老赵也没回家,也没见谁回来,说着要关门休息的羊肉汤,年三十的晚上还是在开着火。老赵一个人抽着烟和我爸在店门口聊起了天,说着他的孩子们,老赵自己不是什么文化人,孩子们都是凭着自己的努力,自己过的很好,今年他们去了澳大利亚过年,老赵不让孩子们给他寄钱,自己开着羊肉汤赚的钱自己又花不掉还想寄给他们。
除去了平时笑的全是褶子的脸,老赵显得平和又严肃,历经沧桑又看破红尘,是不是每一段亲情,都饱含着隐忍,都饱含着深沉
我不知道是天下父母都是这样,还是老赵特别,我爸的心愿是把我们抚养长大,自己和我妈去山里过的清闲,
正月里拜年的时候,有人送了老赵几盒咖啡,他又说喝不惯分了一半给我爸,
年初有个大高个来买烟,一个只抽中华的主,老赵站在他后面,大叫一声“嚯!”笑着用手和自己比了比,然后分给大高个支烟,走了,那人盯着烟看了看,丢在一旁也走了,我捡起来一看,呵!红梅!
这几天老赵又在捯饬着他那辆破旧电动三轮车,说这辆车破到什么地步呢,车头是用透明胶黏住的,车后面也只剩下了下面的铁架子,老赵自己找了几个铁板,焊接好久,又嫌前面车头太丑,子里哇啦叫的又吵,一锤子把车头拆了,结果烧了电机,现在只是一个空架子,只能推着走。
想了想,还真适合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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