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关门回家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却没发现那个叫皮豆儿的小狗(按当下的习惯应该叫狗狗,以下改正)溜了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想,自从有了微信朋友圈几乎就没收治过病人。科技太强大了,每次进步都能创造一个行业又将消灭一个行业,精神病院躺枪着实让人不得不敬畏科技的无所不能并相信一切皆有可能。
脚下突然“吱嗷”一声,她走得太快,想得太多,没留神踩着狗狗狗爪了。叫皮豆儿的倒霉小狗狗弹着腿跳了几下,又朝她偎过来。院长软软的花布鞋,倒底比其他女子的高跟鞋温柔多了。这一点是皮豆儿的运气。它跟对人了。
院长漂亮的脑袋里想什么,是皮豆儿所不能知道的,它也懒得知道。有一点非常明白,院长不喜欢像别人家那样给它戴铃铛,她不喜欢走到哪儿响到那儿的狗狗。还坚信给狗狗戴铃铛是侵犯狗权。
在院长和皮豆儿出门前,其实有一个人进了精神病院的小洋楼。
在这栋古雅的二层两进回廊相通的青砖建筑物里,是嗅不到病的感觉和气味的。特别是在又风又雨的日子里,这里更像一个堡垒。
今天是要起风了,天昏黄。进来的这个人,在回廊里已经转了很多遍,有节奏的点着头。这是一个男人,不用猜。女人如今稀缺的跟祖宗一样,不会有上这儿来的机会。
玉兰树高又阔的树冠,在庭院中间,给人巨大的安全感,好闻的花香幽幽行遍经络。何处有我?我在何处?男人念念有词。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轻轻地回到这里,静静地待上一阵子。
院门说来就是矮矮两片花篱,皮豆儿不在的时候,尽可进来,当然出去更无阻拦。
心里的病在如今是看不出来的,朋友圈纷繁热闹,见怪不怪,孰是孰非孰病孰非病?子无病,又焉知病之痛?
院长,我来过,就是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