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棠很不高兴,他在树上高高兴兴的吃烤兔子等自家姐姐回来,突然身上一痛,他不能说话了!接着,一个身着黑衣高大异常的男子将他掳了去,到了一处破庙中。被绑着的楚北棠狠狠瞪着眼前正在啃兔子的黑衣男子,妄图以眼神震慑他。奈何黑衣男子吃得很欢,根本没注意楚北棠的眼神。
“你这墨条羞不羞,抢小孩的东西吃,那是我留给姐姐吃的。等姐姐找到我,一定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真是气死他了,姐姐说得没错,人心险恶。
黑衣男子慢条斯理的吃完手中的兔子,兔子味道不错,应当是他口中的姐姐烤的吧,有机会倒是可以认识认识。“哦?在下的爹娘已经故去。所以,就算你姐姐真的来了,也无法实现你这个心愿了。”
“你,那我让姐姐打得你满地找牙!我的姐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十个你也打不过我姐姐。你赶快放了我,到时候我会叫我姐姐轻点打的。”
“呵呵。”黑衣男子笑了,“既然等你姐姐来了会打得我满地找牙,我应该先将你的牙齿打落才算公平。”黑衣男子走近楚北棠,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小家伙。
楚北棠真的快要哭了,姐姐你快来,有人欺负棠儿。黑衣男子比一般的男子高大几分,也健壮几分。微弱的火堆光芒暗了暗,男子的阴影将楚北棠小小的身子整个罩住。
“叮”的一声兵器破空声,一股寒意铺面而来。男子迅速一闪,堪堪闪过冰凉的剑锋,却还是划破了衣裳。这一剑气势非凡,其中所含的内力强劲,整柄剑身直直插进了庙中的立柱。一道红衣身影随着浓浓的血腥味闪了进来,拔剑对准了黑衣男子的咽喉。
“姐姐!”楚北棠张着乌黑的大眼,惊喜的看着楚江离。楚北棠挑衅的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那眼神似在说,我姐姐来了,你等死吧。
楚江离没应声,眼睛盯着眼前足足高了她两个头的男子。一身黑衣包裹住健硕的身材,俊朗的眉宇间隐含着霸气,眼神中带着身居高位的威严。这个男子,不是寻常人。不过,动了她的弟弟,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手腕一转,剑光浮动,看花人的眼。黑衣男子越打越心惊,这个女子的功力竟不在他之下。眼前的女子一身红衣,血腥味扑鼻。发丝微微凌乱,一双眼睛如暗夜中的星子,美而亮。他在那个小孩所在树边看见了许多狼的尸体,看来是她干的。
楚江离心中也有一些震惊,她虽未尽全力,但这个男子不用兵器就与她战了个不相上下,武功相当不错。很久没有打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架了,楚江离的兴致愈发高昂,与黑衣男子对打了一个时辰才罢手。
战罢,两人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能说说为何要掳走我的弟弟吗?”楚江离接连战了两场,已是饿得不行。从外面弄了一具狼尸回来收拾收拾开烤,这才问起楚北棠的事情。
“他一人待在树上并不安全。”黑衣男子简明扼要的答道。
楚江离瞥他一眼,一双纤细的手动作不停。或翻动狼肉,或洒上一些佐料,颇有些赏心悦目。眼前的女子,一举一动都极尽洒脱恣意,分外吸引人的目光。
他的意思是,莫非还要感谢他救了楚北棠不成。自己若不能确信他待在那里是安全的,有怎么放心把楚北棠一人留在树上。他所说的危险,应当还有别的含义吧。楚江离确信,眼前的男子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楚江离教导楚北棠在遇上危险时要不顾面子呼救,事实是她没有听见楚北棠的呼救声。而他的弟弟被绑在破庙中,性命堪忧。“你方才想做什么,灭口吗?”
“我要他死很容易。”大可不必大费周折将他带进破庙,并绑了起来。一个小孩子罢了,他还不屑于动手。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到底意欲何为?”楚江离不打算就这么轻轻揭过。
“我说了,外面不安全。我只是不想让你弟弟乱跑,从而被误伤。”黑衣男子道。
楚江离垂着眼,提剑割了一些狼肉,将其递给楚北棠。突然,剑尖一转,寒冷的剑尖直抵黑衣男子的脖颈。“我倒觉得,先将你这个危险的源头扼杀比较好。”
黑衣男子未动分毫,倒是门外凌厉的风声传来。楚江离身子一动,传来一声悦耳的兵器相击之声。四道黑色身影跃进庙中,两道与楚江离纠缠,两道对着黑衣男子行了一礼,立在身后。
红影翻飞,雪亮的剑光细细密密宛如春日最缠绵的雨,无孔不入,避无可避,防不胜防。最令人惊叹的是剑身寒如冰,冷如霜。在空气中划过,如同霜雪降临。
楚江离一剑刺向一个人的胸口,在其费力躲过之后狡黠一笑,借助剑的余势朝另一人的肩膀刺去。他躲闪不及,肩膀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黑衣人眼中杀意更甚,手中的刀径自朝她砍来。这一击,用了他十分的功力,眼前的女子必将被砍成两半。
另一人则积蓄掌力,化掌为刀劈向她执剑的右手。如若躲他的掌力,则避不开另一人的刀。如若选择避开刀刃,那么她的右手必废,此生再无执剑的可能。二人合作无间,默契十足。此前凭借这一招打败过无数对手,眼前这女子,今日定然也是那样的下场。
楚北棠看得心惊肉跳,一颗心脏噗通噗通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姐姐,小心!”
黑衣男子端坐火堆旁,并不阻止手下的动作。不知是想看看此女子能否逃过他得力属下的围击,还是相信她不会有事。
“嗤,你们这手段也太狠了些,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楚江离手腕一转,剑已经到了她的左手。左手一扬,击在刀上。那人只觉得手腕一麻,刀不受控制的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同时,楚江离右手出掌,打在另一人的掌上,咔嚓一声,指骨尽碎。
两人皆是一声哀嚎,一人被废了手,再也无法使出引以为傲的掌法。一人口吐鲜血,被楚江离震出了内伤。
黑衣男子身后两人同时踏出一步,他们要为兄弟报仇。
“收手!”黑衣男子终于开了尊口。眼角瞥向地上的刀,那刀,应是断了。“姑娘好功力。”
楚江离仔仔细细的擦剑,擦完剑坐在地上吃起烤肉来。大嚼特嚼了几口,人都舒爽了许多。安慰的拍了拍楚北棠的头,示意他一起吃。
楚江离闷头吃东西,没有理会黑衣男子的话。黑衣男子吩咐身后二人为受伤的两人疗伤,“雪衣,如何?”
明唤雪衣的男子皱起秀气的眉,一人内伤颇重,五脏损伤,怕是会留下隐疾。一人指骨皆碎,这手是废了。雪衣摇摇头,不好办。这女子下手太狠,“主子,听说霁月公子在离阳的黑凌城。”
若能将南霁月请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你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四名属下中唯一的一位女子开口指责道。
“明明是他们欺负我姐姐,你怎么一点也不讲道理?!”楚北棠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
“小棠,”楚江离吃饱了,又拿出一个果子吃了起来。“有些人就是从小脑子就没有长好,这种人是不会讲道理的。你以后遇上这种人,记住了,动手比动嘴来得有效。”楚江离无时无刻不忘教导弟弟。
女子听得她指桑骂槐的话哪还忍得住,抽出围在腰间的鞭子就要动手。
楚江离闲闲瞥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你主子还没发话,你自己激动个什么劲?”转头对黑衣男子道:“属下连主子都命令都敢不听了,你这个主子好像少了点威信啊。”
女子终于冷静下来,想到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噗通一声跪下,“紫衣只是气急,一时冲动。自领三十鞭,请主子饶恕!”
黑衣男子扫过狼狈受伤的两名属下,给二人治伤的雪衣,又看向跪在眼前的紫衣,最后将目光放在红衣女子的身上。在楚江离身边坐下,道:“姑娘可否分一些狼肉给在下?”
楚江离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不追究她打伤他的属下,倒是来向她要吃的?她承认,这个男子,与南霁月那厮一样的不可捉摸。楚江离轻启唇瓣,“银子。”
黑衣男子一声朗笑,“紫衣,给她。”
他与楚江离姐弟围坐在一处吃东西,“姑娘有如此武艺,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姓名?”
她一张脸颇为俊俏,漆黑的眼眸灿若星子,带着戏谑的笑意。身上的红衣单薄,因为经过几场激烈的打斗有些破损。吃东西时衣袖有些碍事,便素手随意往上一捞,露出白生生的手臂来。寻常女子若是这样必定脸色通红,羞窘万分。她大剌剌的坐着,意态从容,在几个男子面前露出手臂也面色如常。
告诉你,然后你好带齐人马来找我报仇是吧?楚江离腹诽道。告诉你,你又怎知我说的是真?“只是山下村子的乡野村姑罢了,名字说出来怕污了公子的耳。”
“就是,姐姐的名字才不告诉你这个坏人。”楚北棠嘟嘴哼声。
“一个山下的普通村姑能有非凡的武艺和这般气质,倒是我高狄有福了。”黑衣男子不置可否,但话语中带着一贯的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