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教师生涯

1998年8月,带着无限的向往和对未知生活的小恐惧,开始了我的基层中学教师的生涯!屈指算来,已有小二十年了!二十年,人生还能有几个二十年!尤其是最青春最力壮的二十年!以后人生和身体该走下坡路了!唉,让我静一会,缅怀一下这人生中最最重要的年华!在这二十年里,我由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被学生戏谑的政治老妈妈!唉,让我哭会,我怎么就变成了我上学时戏谑的马克思主义老太太了呢?!我的单纯呢?我的青春呢?还有那些教师的梦想呢?二十年来,我一路向前,带着单纯,带着豪气,带着信仰,带着纯真的教育理想!我从日照涛雒镇那个偏远的小村庄崔庄子来到了临沂罗庄私立学校现代实验学校,又从倒闭的私立学校转到了公立学校册山中学,再从乡镇中学册山调到了罗庄区初中大美二十中学!一路辗转,一路奔波,就是想做一个心中想做的优秀老师!一直以来我是想要在教师的行列崭露头角的!从教学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想做一个平凡普通的过日子的老师!我要做一个业务精湛,灵魂高尚,博学多才的好老师啊!唉,让我再哭会,我最初的豪气与志气都散落在哪块土地的哪个角落了呢?二十年的教师生涯,让我变得沧桑!渴望回到最初的纯真热情里!一心站在学生的角度感受和衡量看到和做了的一切!而不是现在想的那么周全,当我想的周全了,貌似看起来成熟了,适应社会了,可是失却的却是做教师的根本,一颗热爱学生的单纯的没有任何功利的心!一颗与学生同呼吸共命运的童心!如果失去了爱心和童心,又失去了热情,那么做教师的生命基本上奄奄一息,或者是苟延残喘了!近几年来,尤其感到做教师的无味与无趣!内心里感觉到自己已经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老师了,也玷污了老师这个光荣和神圣的称号!看看周围,又有几人可以担当起老师这个古朴而又圣洁的名字!唯有不断净化,不断克己,不断抵御,不断修行,不断增强同理心,并不断恢复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美好与善良的人性,不断找回自己对知识和未知的好奇与热爱,不断增强对自己和未来信心,才能让晚年的教师生涯恢复一点生机与活力!

一、初踏讲坛,童心未泯,爱生如己

1998年的9月,天气还相当的炎热,我和母亲几经周折,倒车数次才来到了离家百里之外的另一个陌生的乡镇涛雒镇三中。这所乡镇初中坐落在崔庄子村和高旺村之间,与崔庄子村紧挨着!学校东边是直通南北的公路,西边是崔庄子村,前后就都是田野和庄稼地了!

其实,我是不愿意母亲去送我的!可是她执意要去送我,一是在她眼中,我还是个孩子,没有单独出过远门,又要拿着铺盖和生活用品坐车不方便,二是这将是我或许是一生的工作单位了,她想要看看在哪里,总不能不知道闺女的工作单位吧!三是,假期里就听说要让我从思想政治专业改教历史专业教初四历史!她想要跟校长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让我教自己的所学专业政治。她还是认为我是个孩子,这事我自己解决不了!我其实是不认可她这么想的!我觉得我长大了,我可以的!因为太急于开始全新的生活,我也不在这等小事上计较了,一块就一块吧,我也不能太执拗!

我和母亲打听着来到了学校,学校的房子真的是红瓦绿墙!好有喜感!门口两侧是简朴的门卫传达室和小卖部!正对着大门口是二层小楼,就是老师们的办公楼了!办公楼的后面和左右两侧都是一排排的瓦屋。那就是学生的学习场所教室了!每排的最后面几排是教职工家属院,男女教师单职工宿舍。办公楼的左右是两条直南直北的路,一直通向最后面的操场!哈,这个学校是站在最南边一眼能望向北边操场的尽头的围墙的!看着教室的那些瓦屋,我是很有一些失望的!这不是我上学时的那种瓦屋吗?!跟我上学时的环境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教育发展也太缓慢了!几乎没有变化!我的内心预期想着好歹也得是楼房啊!这真是典型的农村中学!学校里唯一的绿化树木就是那些最为普通的柳树!就没有第二种!学校的地面打扫的倒是很干净!校园规划也很齐整,横成行,竖成排,柳树载的也很整齐!一点杂物也没有,很干净利落!这倒是很让人舒服。这是我感到唯一舒服的地方!整个校园不大,但是很敞亮没有局促感!

我和母亲来到了宿舍,放下物品,母亲整理,我就到前面的办公楼开会去了!开学的第一次会议!在校门口正对的那座办公楼的二楼最东边的房间里开的!校长姓梁,听说叫梁作华,单独坐在最前面的一张桌子前!老师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不怎么齐整得集中坐在下面!一间屋子满满的人!我们新分配的老师也随便散坐在下面!我当时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老师的气质,很是失望!校长就是个标准的老土!长着一张胖圆脸,枣红色的黑脸,老式偏分头!由于太胖,走路微微后仰!说的是一口涛雒本地土话。下面的老师一点文化气质都没有,都一个个跟农民没有什么两样!年龄偏大的男老师跟庄户人一模一样。年龄偏大得女老师跟农村中年妇女一个样!这一点令我也很失望!怎么没有一点老师样呢!我想象中的老师是文化气质浓厚,或儒雅,或美丽,或有涵养的呀!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第一项是新教师见面。校长在台上喊着名字。我们新教师一一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我记得站起来时,大家的眼光从前后左右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并窃窃私语着!当时我感觉到很窘迫!后来才发现大家校园生活都很寂寞,没有一点波澜和起伏,没有一点新奇与生机!新教师的到来算是给校园生活的死水里注入的唯一一点活力吧!好奇,注视,议论,私语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得眼光只有漠视和探寻,唯一没有的是热情和欢迎!这就是我感觉到窘迫的原因!当时我没有更多的思考和分析,很快就坐下了!窘迫也就消失了!不过我记得在我坐下之后有好几个老师还有几个年轻的女老师专门回过头来看了我好几次!当时感觉很纳闷,怕自己有什么不妥!自己心里很是不自信!事后,住在同一个宿舍的汉杰跟我说,当时我站起来时大家都觉得我很漂亮,是新教师中最漂亮的!大家都在看这个呢!你看,参加了工作,大家不再关注谁学习好了,开始比拼谁长的漂亮了!不论你愿意不愿,你终将被评论着!而我却一如既往的抗拒着,讨厌着别人的或好或坏的评论!

会议第二项是进行四制改革的宣读!当时正是四制改革的关键和兴头上!文件宣读完毕,我的内心很是忐忑,害怕不能胜任被淘汰!不过最后校长的励志令我终生难忘,他就用他的特有的涛雒口音说,“大家要一块好好干,把咱这个胡豆碗端好,别砸了!”他的这句话加深了我对他的失望,咋说的这么实在与庸俗呢!说好的教育理想和抱负呢?!

第三项是宣读分班班主任和任课教师,以及所任教的班级。我听见我任教的是初四毕业班1--6班的历史。我在心里打退堂鼓,世界历史我一点也不会呀!初四就要毕业了教不好怎么办呀!接着分完宿舍,跟新教师说完分配的宿舍在哪里,会议就很快结束了!

我记得会后我与母亲一起到校长办公室里找校长谈,让我教政治的事,校长说,“能教好,政史不分家!”就这样把我们娘俩打发了!然后母亲独自走了,我留了下来,开始了我的教师生涯!

回到办公室,拿到课本,感觉很陌生!我压根就没学过世界历史!办公室的老师说,丁海平是初四的历史老师,就是我们两个教初四!算是搭档!办公室的叶老师喊他,“丁老师,小闫跟你一块教历史!小闫,不会的就问丁老师好了!”小付一个高个的黑脸姑娘,很能干的样子,跟我说,“丁老师历史教的可好了。”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又矮小有瘦弱的奶声奶气的有着五莲口音的女老师,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学生呢!叫张华,说话慢声拉语,像个孩子。我们办公室里还有两三个中年妇女,一个慢腾腾的很温柔,说话也很有礼貌,另一个比较清瘦,说话温柔和气,大家叫她付老师,这个地方姓付的比较多。还有一个女老师,胖胖的。到后来印象也不是很深刻。后来发现脾气倒是很大,不过平时不怎么表现,经常有怨言。办公室里只有叶老师和相老师看起来还不错!叶老师当时最引我注目的是她戴的那些金首饰,金戒指,金项链,还有垂在耳边的金耳坠!当时我就在审视她的这个打扮,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她人倒是很爽朗,经常哈哈的笑,一看是个热情开朗直爽的人!这点我还是比较喜欢的!后来听说,她是我们学校里家庭实力很强的!这个实力包括经济实力和富裕程度!她们传说她的哥哥们都很厉害!要么经商,要么做官!尤其是他大哥,说从日照到临沂的路上开的加油站都是他大哥开的!就不缺钱!她的对象很矮,不苟言笑,有时说话还很严厉,看起来很不和善!当时觉得他们很不般配!叶老师怎么会看上他呢?!但是,听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叶老师管的他巴巴的!秦老师的老公在日照饭岚山国道路上的收费站工作!她总是很谦虚,谦虚到自卑的地步!再就是教地理的两个老师了!一个是四十左右的男老师姓王,很爱笑,很和善,爱开玩笑!一个是跟我一块毕业分配到这里来的梁桂芝!她总是微笑着,或者沉默着,不怎么愿意说话!后来听说她爸爸跟老梁是一个庄上的,是世交!大家对她另眼相看。你说这些个小道消息,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呢?!反正,在涛雒三中这块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小道消息和流言蜚语!这是后话!

再说那个丁老师,很高也很胖,大大的眼睛,双眼皮,那双大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你,审视着你,似笑非笑!我因为初来乍到,腿脚嘴都只能勤快些!见了谁都是一脸笑,热情的喊,张老师,王老师,丁老师,付老师!不敢怠慢!那个丁老师,我也是天天讨好似的喊!希望他能教教我!给我通通课本!在他不能给我说时,我就天天看教案!巴拉课本!我的内心很虚,因为世界历史我就没有学过,我只能现学现卖,可是课都排好了,就要上场了,我还什么都不会!我真的焦虑的很!我静静的坐在我的办公桌前翻看我的教学参考书和课本!一点点的扣!至少得把书上该讲的知识点弄清楚吧!还记得不一会就是中午第三节了。我就要登台了!我紧张的几乎要窒息!一走进教室,黑压压的一屋子的小孩,说是小孩,都是青春期的孩纸了,跟我没有多少差别!有的男女生都比我高很多。记得先是去的李老师的四班!早在去四班至少,班主任李老师就跟我沟通过,说他班的小孩不愿意吱声!很沉默,不愿意回答问题。不过,你讲就是,好学生听的懂!他班学习成绩很好。还特地告诉我他班第一是孙军,很老实!他班有个邪乎学生从东北转来的,叫王军衡。我的历史课代表是个女生。有事叫我找课代表!再有事有违反纪律的直接跟他说。就是带着这些了解和准备,当我走上讲台,还是有点压不住阵!学生太多了!六七十个孩子齐刷刷的把目光炯炯如炬的望向我时,我还是既胆怯又心虚,我的脸腾的以下红了,全身燥热!后背上的裙子一小会就湿透了!我都忘了当时给学生讲的什么了!不过当堂课的内容是上完了。出了教室,我满脸通红,我都能感受到我的脸在发烫,浑身冒汗!我当时感觉我是否能够胜任做一个老师。因为胆怯和心虚,我天天备课,看教学参考书,写备课,做基础训练题。很快,每一课得知识点我是能弄清楚了。上课紧张也慢慢好了不少。开始跟学生有了课上和课下得交流!每个班也记住了不少学生!不过记住的都是好学生和个别特差违反纪律的学生。那时,真的把学生看的时跟我平等的。只要有个学生问问题,跟我探讨,就滋的了不得。记得六班有个学生学习很好的男生,很愿意跟我们交流,也很大方,在我们面前都要比我们成熟!经常在我们被学生惹生气了或者没有办法管理那些差学生时,他都会主动给我们出主意,想办法,还把别的老师时怎么对待那些学生得方法主动告诉我们。还有四班的课代表,经常跟我说,他班主任是怎么管理他们班的。说他们见了班主任都吓死了。说她们愿意跟我说话。还安慰我说,那些差生就那样,不用生气!上我们的课就是!我说孙军怎么不愿意说话,太高冷了!她笑着说,他一点不高冷,课下他也说话。我问,他对我没有意见和看法吧?课代表说没有啊!我说,我怕讲不好他提意见!我上课他总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心发毛!把我课代表笑的呵呵的!说我跟他说!让他上课积极回答问题!很快就能跟大部分学生达成一片了。紧张感也克服了很多!看着地理老师一单元一检测。我学完了也想检测一下。但是,我发现得六个班需要统一检测,要不试题就漏题了!统一检测就需要调课,还得找五个老师给我监考!当时把我愁的幺!调课怎么调呀!那么多班!还得跟那么多班主任老师说!我发现我很腼腆,不好意思跟那些陌生的老师说,跟求人似的!忽然发现做老师不仅需要自己努力,还得拥有沟通能力!觉得自己很欠缺!幸好,我带的班级有好几个年轻的青年教师!他们很爽快的答应了!免除了我的尴尬!记得老教师有庄店良老师,他不喜不笑,不大愿意说话,我去找他时,很是翻了一番踌躇。最后他也答应了!我才长舒一口气!总算安排好了!监考完,各班班主任都把试卷交到了我手中!我很是受宠若惊!诺诺接过试卷,拼命改了起来!晚上没事,就到办公室改试卷,想要看看孩纸们考的怎么样!改完很有成就感!班级考的好的,就很高兴!考的不好的就很着急!去跟他班主任说!现在想来,真是很可爱的老师啊!面对那些不学习的,成绩查的学生,自己当时好像没有多少生气,有的只是替他着急,自己想进一切办法想要让他学好!现在想来,那时我几乎不会批评学生,也舍不得批评学生!印象中,我第一届学生我觉没怎么教育过,有的只是努力认真的讲课,好好的真心的让他们听讲!及时的考试,老实的迅速的改试卷,讲试卷!没怎么批评过学生!因为当时我时常感觉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还记的初中,我最不愿意老师批评我!觉得很丢脸!初中时代的我回答问题很紧张,所以我提问学生看见他们紧张我也很理解,从不罚站学生!我最不能见学生被老师批评的流眼泪的样子!记得有一次在办公室,丁老师把他班的一个瘦瘦的男生叫到办公室一阵猛批,还结合他家的家庭状况狠说了一番,只记得那个男生低着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很少可怜!当时,我直接不敢看他!我坐在办公桌前,眼泪涌了出来。我感觉批评的好似是我!我默默的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心中默默的想,我绝不会把学生批评的掉眼泪的!人都是有自尊的!这样弄的学生多没面子!我参加工作很长了时间。不能看学生流眼泪的眼睛!因为我的眼泪会跟他一块掉!真的,就这之后因为看见学生哭泣,而我也掉眼泪时候有好多次!期末考试当时我们是镇上三所初中一块统考,三所中学的老师统一改卷!一块评比排名!最后一次期末考,我教的班居然大获丰收!我记得我教的的世界历史平均分在90分以上!这是我完全想不到的!当时我借的秦老师的期末考是都是五六十分,有的班还差!记得我们学校有提高名次分奖励,每提高一个名次奖励5分,而我提高得名次都折合成分数,都超过100分了!这样算下来,我就是全校量化分第一了!当时滕副校长笑着说,真是考爆了!最终他们临时改了,只能进步分有个封顶!这样我的量化分又下来了!不过这个事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也同时让我感受到,量化制度怎么能随便改呢!即使改也应该保持我的第一!而不能把我的成绩变成中等!但是当时我明显没有实力去说!因为我势单力孤!这是后话!

初做教师,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事,暑假开学没几天要清除学校操场上的杂草!每个班的班主任带领学生去拔草!四班的班主任跟我商量说,他有事,他妹妹要到日照考模特,他要去送她,让我替他带领四班学生去操场拔草!我说行!记得我当时穿了一个方格的连衣裙,带了一个蓝色的帽子,到操场去换他!他还对我说,他把学生都安排好了,也做了分组和分工,都有小组长管着!说你就看着就行!我去时,看见学生确实也很本分,很有序的在干活!我当时想希简单的事!可是当他走了之后,没过多久,有的小孩就开始怠工了!有不好好干的!有打闹的!还有三五成群拉呱说话的!我一看,乱了,不成啊得管管,可是不知道怎么个管法!老虎肯天无从下口的感觉!人太多,不知道去管谁好!而且都在磨洋工,不认真干!天又热!我只好跟他们一块干!要不什么时候能干完呀!别的班干完了,我们包还没有干完!我很是着急!等好不容易干完了!我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人说,这样的活谁愿意替他干呀!他班主任自己拖奸磨滑!看你是新来的,以后你不用替他干!我当时想,他真是有事才找我的,互相帮忙!只是通过这件事让我感受到,我的管理力度远不如那个男青年老师!这令我很是气馁和焦虑!


在磕磕绊绊中,我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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