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着和煦的春风,我匆匆行走在上班的路上。到一个拐角处,突然飘来一阵清新的香味儿,咦,这是树叶的味道?不对,这是花香?好像也不确定,这个味道好熟悉,我驻足寻望,可是仍然不知道这是哪里散发出来的。或许,在我那个模糊的年纪,这个味道就已经渗到我的心田了……
有多久没有回到故乡,那个儿时嬉笑的地方,那里飘散着熟悉的味道。
也是这样的初春时节,高高的梨树,一排排耸立在弯弯曲曲的小路旁,像士兵,守护着这座宁静的小山村。一座座青瓦白墙的房子前,总有一片片绿油油的菜地,菜叶上,还有昨日春雨过后的露珠,一颗颗,晶莹剔透。那边还有一个果园,园里种满了梨树、桃树、桔树,每到这个季节,花儿们竞相开放,白的似雪,粉的似霞,微风一拂,花的香味儿便弥漫着整个果园。噢,这个味道,有点……
犹记得每年桑葚成熟的时候,大人们总会说,桑葚不能吃,不然要拉肚子,还得打针,可是,这并没有吓唬到嘴馋的我们。每逢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和哥哥便相约去“偷吃”。哥哥比我大四岁,爬树的能力自然比我强,但我也不怕,学着他的样子,抱紧树干,双腿向上用力一蹬,蹭蹭几下便到了树杈处,于是,便开始在枝繁叶茂的桑树上享用“美味大餐”。一串串红得发紫的桑葚就挂在枝头,挨挨挤挤,有些熟透了的还会被我的轻轻一触碰就掉落在地。哥哥很爱我,他会一边吃一边嘱咐我:“妹妹,嘴巴张大点吃,免得桑葚汁留在嘴边了,回家要被妈妈打屁股。”“嗯,好嘞!”我点头答应着,心里呀,却只想着抓紧时间“偷吃”,以免回家太晚要被妈妈“审问”。即使我们这般小心翼翼,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每一次,我们兄妹俩“偷吃”桑葚的事都会被妈妈知道,然后每人被打几下屁股,还要保证下不为例。之前一直以为是自己爬树爬得不够高,才会被妈妈发现,后来才知道是我的“演技不够精湛”,当时只顾着贪吃,却让部分桑葚汁留在了嘴角处、脸颊旁,还有那双没有洗干净的小手上。呵呵,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那么嘴馋,是不是桑葚的味道把我给迷住了?到底,是酸还是甜?
小时候,每年暑假是我最开心的时光。村子里的同龄小伙伴特别多,大家会相约在一起玩游戏、讲故事,最刺激的还是趁着大人们午睡的时候,跟着哥哥以及比我年龄稍大几岁的小伙伴去村边的小河里钓鱼、抓螃蟹的事情。记得有一回,哥哥怕我太小跟着他们的钓鱼大队会妨碍他们“干大事”,便不让我去,不管我怎样苦苦哀求都没有用,看着他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我擦干眼泪,决定要偷偷地“跟踪”他们。为了不让他们听到我的脚步声,我把凉鞋脱了拿在手上,不顾着光脚丫被滚烫的石板小路烫得发疼,一心只想跟着去观看他们的“神秘大事”。哈哈,终于到啦!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们“炫耀”我的跟踪能力,只听“扑通”一声,脚下踩滑了的我已掉进了小河里,当时只记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便大声呼喊,在不远处的哥哥和几个小伙伴飞奔过来,把我从小河里“捞”了起来,完了完了,这下浑身都打湿了,回家不挨打才怪呢。“妹妹,别哭,来,你躺在这块大石头上,把你的裙子晒干!”说着,哥哥便把我拉了过去。好吧,晒就晒,就这样,炎炎夏日里,我躺在大石头上一边晒裙子,一边欣赏着钓鱼大队们愉快地“干大事”。呵呵,现在依然记得那天太阳的味道,估计再加一把孜然粉,我就成“烤肉”了。
“嗨,早啊!”同事的一声问候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微笑着点头,再用鼻子嗅一嗅,咦,这熟悉的味道还在呢!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在我只待了十年的故乡,有一大片竹林,时常飘着淡淡的竹叶清香;有奶奶做的肉包子,刚剁的猪肉大葱馅儿,还没有揭开锅盖,那味儿就已经飘了过来;还有每个夏日的夜晚,在爷爷讲的每一个故事的结尾处,总会有一大包糖果的味道……
多少年弹指而过,在与故乡离别的日子里,岁月的年轮似乎转得更快。在无声的岁月里,我听见自己成长的声音,我思念着故乡,思念着那方记忆里的童年,那里,弥漫着太多抹不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