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秋收时节又到了,我怀着激动而又无奈的心情登上了返家的列车,激动的是又可以回老家与家人团聚并且又可以和同村的伙伴们一起去打球了,而令我无余的是每年秋收时总会在与玉来叶的和斗争中光荣负伤,(脸上被 划出许多细线似的伤痕)虽然不太疼,但一出汗可就别有一翻滋味了。
傍晚回到家,和家人一起吃完饭,聊了会天,早早地我就去休息了,因为我知道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我就被喊起来,简单的吃了口饭,我们就出发了。到了地里经过简单的分配,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战场”。大家都开始行动起来,我们相互竞赛,你追我赶,不允许自己落后,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从东头跑到了南边,大家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休息,我做到了父亲的旁边,看他坐在树下,嘴上叼着烟,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当他把裤腿卷起来时,一片醒目的疤痕映入我的视线,使我一愣,往事像电影片段一样倏然浮现在我的眼前:
上小学四年级的一个周末,我和堂弟一起出去玩,那时的小孩每天东跑西逛,无拘无束,转着转着正好碰到了亲戚家的孩子刘猛,想着玩了这么长时间了,正好离他家近,要不就去他家喝点水,问了一声堂弟,正好他也渴了,所以我们便达成共识——先喝水再去玩。刘猛家有条大黑狗,我们计划是先让刘猛把狗拉住,我俩就绕后跑进屋里。一般的狗人一进屋就不追了,可是它却比较执着,刚被松开就直奔我俩跑来,我堂弟见此直接近到里屋,而我就没能幸免于难被咬到了腿,当时我呆住了,愣在那一动不动。还好刘猛赶过来把狗打走,但我的腿已经被咬出血了,这时刘猛他妈赶出来,赶忙拿酒精给我擦洗消毒。出了这事,哪还有心思玩,蔫蔫的回了家,也没感跟我妈说。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刘猛他妈提着一袋鸡蛋来我家,我妈才知道这事,但他一个妇人家,也没啥主见,所以还是没有采取啥措施,等到晚上我爸下班回来知道了这事,怪我妈没有直接打电话叫他回来,把她臭骂一顿,衣服也没换直接带我就去医院。父亲骑着摩托在黑夜里穿梭,而我坐在后面闻着他身上铁屑的味道,虽然刺鼻但我却感到欣喜,因为那是幸福的味道。当时的狂犬预苗又贵又稀缺,附近的医院都没有了,机会最大的地方也就县医院了,但却很远,我们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边走边问路,好不容易快到了,摩托车没油了。父亲说先去医院,所以我们只能推着车(当然我最多也就在精神上“推车”了)。在经过一段破坏严重的路段时,不知是因为路不好走还是父亲太累了,车子一下子滑倒了,
父亲迅速叉开腿并用两手托住摩托才使我没有被砸到,但父亲的腿却替我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痛苦。由于事情发生的太快,父亲的腿正好碰到摩托车的烟筒上了,骑了这么远的路,离它近点都能感到热气逼人更别说有亲密接触了,可想而知,父亲的腿立马就红了一大片看着都疼,但当时父亲心中只想着给我打针,也没计较自己的腿,就一瘸一拐的走到医院,而医生的话却又让父亲纠结起来——只有一只疫苗而且近期进不来货。焦虑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无奈离开。虽然我没能接种疫苗,我的心里却没有太多失落,反而有点窃喜和感动。那应该来自父亲的爱吧!不知怎么的我俩只关心疫苗了,而父亲的腿却被遗忘了,我可能是因为年少无知,但父亲怎么可以不在意自己呢?虽然过了这么长时间,伤口已结痂,但其中隐藏的爱依旧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