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专辑听评】程壁:离诗最近的声音和生活

(本人并非专业乐评人,以下文字代表个人观点,如达你心,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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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程壁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高铁上。她的名字藏在一本貌似叫《旅途》的杂志中,与之并排的,还有她的照片,眼神如水波清澈温柔,有些恍然又十分笃定。

最先吸引我的是她的名字,真好听。我随手在手机上记下"静影沉璧“,这个词出自《岳阳楼记》:月影静谧,如玉璧沉入水底。让人“如鸣佩环,心乐之。”

随手打开手机听她的歌,在我看来,这个姑娘啊,就像月亮,像水波,像玉璧:明亮,温柔,温润而坚毅。


关于程壁的标签有很多,北大才女,旅日音乐人,创作型歌手,森系诗人。在这里我就不多加叙述,毕竟标签这种东西容易让人平面化极端化,一个歌手,还是希望我们还是从音乐中认识她。

维安自己做节目的时候常常用她的音乐作为配乐,一是节奏恰到好处,缓慢如诉,乐器声干净,层次虽不丰富却恰到好处。二是情感真挚动人,歌词精简克制,多具象化的描写,充满画面感,情绪充而不盈,不会给人溺毙的感觉。

寒冷的周末就适合在家里烤着火听民谣,接下来我会对她的几张专辑做一个简单的听评,希望你喜欢。


《诗遇上歌》

《诗遇上歌》

发行时间:2014-8-15

关键词:致敬,文字乐感

这并不是程壁的第一张专辑,但我觉得是最能代表她风格和气质的一张专辑,《诗遇上歌》里对著名诗作进行谱曲歌唱,包括诗人北岛的《一切》,西川的《夜鸟》和田原的《枯木》,以及日本诗人谷川俊太郎的《春的临终》,土耳其诗人塔朗吉的《火车》。

诗歌是所有文学形式中最为特别的一种,篇幅短,意蕴长。像一小面湖泊,或者潺潺溪流,藏着诗人敏感心灵的倒影。

仔细听,有一种传统美学的概念融入其中,缓慢中吸引听者感悟一种细微画面的美学艺术。和第一张专辑不同,这张让她由青涩开始转变,而这种成长却是安静的。她始终追随自然细小的事物,以此折射出宏观世界里的种种。

感谢诗遇上歌,感谢我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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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辑中部分歌曲)

《春的终临》:就如同一阵外出踏青,吉他阵阵是细雨,她的声音是风。春雷惊开了窗户,却昭告着春天的到来,前后节奏变化明显,就如同诗人心境的变化:“因为远处有呼唤我的东西,我把悲伤喜欢过了。”,一切在释然之后开始苏醒,沙锤和长笛是摇曳的心情。

《我的心里是满的》:就像一篇碎碎念的日记,程壁唱着自己的平淡一天,安静独身,心灵热闹充盈。这首歌最妙的地方在于鼓点的忽隐忽现和黑管声音的绵长,有一些少女的欢欣雀跃和黯然惆怅,在吟唱中渐渐平息,随之而来生活中的琐碎美好的小细节把生命填满。

《火车》:这首歌我在之前的文章中已经提过了,前奏的长笛声,模仿火车汽笛的凄苦,不料分别的孤寂在程璧的的吟唱下变得温暖下来。这首歌是很有画面感的,吉他声如同慢慢卧过的铁轨,铃声如星。去什么地方呢?这么晚了。你是回家,还是去远方,路程很远,我们一起走吧。


《春分的夜》

《春分的夜》

发行时间:2015-2-3

关键词:春风沉醉  透明哀愁

写这首歌,是二零一二年开始旅居东京,樱花初绽的夜里。那是第一次感受到岛国四月的夜风,温柔的把人灌醉。

还记得那个夜晚,我和刚刚熟悉的几位朋友,相约到中目黑。那里是赏夜樱的名所,临近代官山和惠比寿,街道不宽,房屋低矮,很多书店和咖啡厅,而且整个街道都是并排的樱花树,在穿越整个目黑川的两岸。我们举起杯里的清酒,诉说着每日,无论烦恼还是喜悦。记起来郁达夫笔下名作《春风沉醉的晚上》,对于这几个字眼,似乎到了几十岁的年纪,我才第一次感受到。回去我拿起了古典吉他,谱下这首曲子,写下这样平白直接的歌词:好美的风景, 让我回想起家乡的感觉,仿佛闻到春天的气息,在这春分的夜里。 ”

以上摘录自程壁的创作笔记。

这张专辑只有这一首歌,但是这首《春分的夜》算是我最喜欢的两首之一了。还记得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已是秋天,在秋分,冬至遇见一首春分的歌,这种看似巧合的错过都是让人懊恼不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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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的夜》

这首歌,是春分,是夜,是刹那绽放的樱花,隐约的还有一丝少女萌动的心事。既沉静又生动。是在异乡看到美景的欣喜和一闪而过的落寞。在这首歌里有着莫西子诗的一个灵巧礼物,叫做Udu鼓,程壁形容它是像水母游动的样子“dong~ dong~dong~"的声音,又像萤火虫,忽闪忽闪的出现。而我觉得这个让人不易察觉的乐器带来一种水的感觉,轻轻地拍着耳膜,四月春雨杏花,衣角和心底的湿润,就可以用耳朵触碰到了。

“四月将近,雨水刚停。温润的夜里藏着喜悦的静。灯火阑珊不见人影,空见一树花在岁月无声里。”每次听到这一句,我都希望能在下一个春分的夜里,在江南的花树下,喝着酒,把这首歌听完。

结尾是一串如絮语般的铃声,细碎而精致,顿时那种静谧的氛围和旷远的空间感就出来了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发行时间:2015-2-26

关键词:虚度  生活方式

这一首歌的歌词也是一首现代诗,来自一个63年的大叔李元胜。这首歌是值得慢慢品味的,初次遇见的时候并不觉得旋律动人,只是单纯被歌词所打动。 这张专辑同样只有这一首歌,但是让人为之惊艳的是封面上的程壁,如同一株淡雅的植物,眼里含着笑,有默默的春光。

当别问到最想怎样虚度时光,程壁的回答是,一个不用计算时间的下午,坐在窗边或者庭院,日光正好,春日迟迟,彼此做自己喜欢的事,或是读书,或是写字,或者就只是闭着眼睛小憩。花在盆里,猫在旁边,不用说话,就很美好。

我想起了几年前看到安妮宝贝《月棠记》里的有一句,时间这样过去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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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虚度时光》

开头一阵流畅的大提琴声,沉着的音色让人想到光被遮住时的阴影,然后一阵口琴声像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打破了克制。伴随着一阵吉他扫弦声,像是巨大的花园草坪出现在眼前,吉他的声音把程壁的声音被包围住了,就像花苞忽然盛开,春日迟迟,美丽姗姗而来。

莫西子诗来自大山,声音中有着原始的丰饶与力量。作为伴唱,声音也不会觉得突兀,程壁的声音像纱,离我们近一些,若隐若现地遮在远一些的莫西子诗的声音上,让这首歌柔软的外表下有着坚硬的内壳。

这首歌的长度是8:29,打破了一般歌曲长度的规则,可是在听的时候不会感受到这种漫长,而是在享受中不知不觉消磨着,就像歌词里我最喜欢的那句:“想和你互相浪费,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冲绳民谣》

《冲绳民谣》

发行时间:2015-3-3

关键词:海岛 呼唤

我的这一首,里面设定了一位女主人公,她既歌唱自己的家乡冲绳岛,又诉说着一段遗憾的爱恋。就像是沈从文《边城》的女主人公,再也见不到心爱的人的忧伤。青山绿水,葱茏而浓郁的旧时岁月,却再也找不回的伤感。这样的故事,会发生在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大陆中原地区里的深山村落,还是大洋彼岸茫茫大海所包围的零星孤岛。�”                                                           

 —摘自程璧的《冲绳民谣》创作笔记

冲绳民谣》

去年秋末的时候,我做了一起关于“海岛民谣”的节目,其中提到日本冲绳音乐的时候,就选了这一首歌。编曲的乐器选择上,除了常见的吉他、大提琴,具有东方美感的元素是:风铃,尺八,三味线,太鼓。

程壁在这首歌里的唱腔比较尊重冲绳传统民歌唱法,缓慢悠长。而值得玩味的是贯穿歌曲的风铃声。风铃是属于夏日的物件。岛上的海风吹过房檐,还没进到屋内,就被风铃捕捉到了,叮当作响。炎热的夏日也因为这清脆的声音,变得凉爽。这也是为什么,古老的日本和室喜欢装饰风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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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程壁的这张照片做电脑桌面已经快半年了,喜欢的不外乎就是那一份沉静,低垂的眉眼,让人觉得很舒服。

喜欢的歌手很多,但是挺少遇见让我欣赏的姑娘,程壁算一个,因为歌声清甜,气质温润,文字干净而充满情感,最重要的是,她一直诗意的栖居着。

维安,摄于单生活音乐节

我在15年10月的上海简单生活音乐节上听过程壁的现场。说实话,她的现场还是欠一些火候,但是我知道她会继续唱得更加好,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么一个认真,努力,美好的姑娘。

维安会继续分享自己喜欢的歌手,推荐他们专辑中的好歌曲并且分享自己的理解,希望你会喜欢,或者和我交流。

另外,文字 提到的一些歌曲可以参考以下简书链接:

吟诗成歌1.0,藏在歌里的现代诗

吟诗成歌2.0 愿你与它们有初见般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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