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少回老家了,初中就是在外上的学,大都一两年回一次,过年的时候。 一家人会从全国各地因为各种不同忙碌的事情中将自己抽身出来,回家过年。
乡下老家的时光总是慢悠悠的,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耗。虽也好团聚,感受与家人聚在一起的欢快与幸福,但我还是很乐意花大把的时间来独处,享受宁静。
走上通向阁楼的木台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因为家里长年没有人居住的关系,木台阶上积了很多灰。这种木台阶是这里家家户户都有的布置,因为乡下房子大,这种台阶一般有两个,分别建在对立的两个房间里,一间放着米缸、自家酿的酒水之类,一间放着尿桶。那时这里很少人家有卫生间,但家家都有一到两个大木桶,桶身用铁线上下两圈围绕,平日家里小解都是到这里。当里面的量达到大半桶时,再由爸妈将它提到后院种菜,实在方便。只是这东西容易长虫,每每到半桶时,就开始长出很多小虫子,它们总是很努力的往上爬。看到它们我着实害怕,担心坐下去的时候爬到我身上,担心稍一用力它们就溅到我的小屁屁上。有时我故意将尿冲向桶的边缘,使爬上来的那些小家伙们重新掉下去,然后再去观察它们重新往上爬,实在是一种乐趣。
走上台阶,上面就是我儿时的房间了。房间里到处布满了灰尘,我也毫不介意,看着眼前的这些旧物件,似乎对这些儿时早已厌倦的东西又重拾起了兴趣,一件件把玩起来。我拖出床底下一个沉重的大木箱,据说这个复古箱子是妈妈装嫁妆用的,我们家共有好几个,好有年代感,也许外婆也是拿它装的嫁妆哩。箱子里放着满满的书本什么的,我记得是我将它们放置进去的,大半是小舅爱看的雍正王朝,金黄色的书皮,每一本都特别厚,共有十几本那么多,小时候无聊时我曾想读它两本,只是对历史实在提不起兴趣,只好作罢。里面还有些我的课本书,那些我舍不得丢掉的语文书什么的,还有好几本藏的很好的日记本。
我拿出日记本关上箱子,小心翼翼拿起那几个本子,到旁边的天台锁上门准备开始享受一顿精神的盛宴。儿时我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也许因为羞怯,也许觉得心事无人分享,也许因为这样的方式对于自己是最好的宣泄,我总很愿意写日记,写完日记有一种满足感,好像这样能够把美好的时光给留住一样。我把日记本全部摊在地上,一个小时有余我粗略的看了一小部分。我合上它们,心里很沮丧,我不想再看了,里面大都是一些消极的事,负面的情绪。我知道了,当我难过时,才惯于用写出来的方式宣泄,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赤裸裸的自己。我把日记重新收拾好,两天后趁着到县里的机会把它们都撕了分开丢到了不同的垃圾桶。
丢掉它们后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我并非不想留住那些过往,而是不想再面对那些负情绪,那些不认真对待生活的方式。它们只是我宣泄情绪的垃圾桶罢,所以它们应该被丢进垃圾桶。
写日记也好写作也罢,我喜欢它们是描述生活的细微,像画画般一笔一划勾勒出它本来的样子。又或像我儿时那般拿它们来宣泄一些坏情绪,得到释然。
现在,我想好好写。
留住回忆,保存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