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左月
作为一名语文教师,无论在岗,退休,都有一个职业习惯一一咬文嚼字。也因此,应约给许多同龄或忘年文友帮忙校对书稿。
这个活儿虽然主要着眼点在挑文字中的名种舛误,但同时也是先睹为快的欣赏过程。同时,针对某些文字的切磋,也是一种学习的过程。
比如帮铁路部门退休的李朝良老师校对《老树新枝》一书。我从这位已83岁的老爷子身上,能够深切感受到那一代人对祖国深沉炽烈的爱,对文学的热爱,对传统文化的热爱,对社会上各种不正之风、尤其是文艺界沽名钓誉之风的深恶痛绝,对亲情友情的无比珍视。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对自己文字的负责态度。
他清醒地认识到,在大家都忙着赶路、挣钱、信息爆炸的今天,能够有时间静心读书的人,是多么稀少,所以他每次出书,都不肯多印,只印100本。这些书,只送给真正愿意读书的人。用他的诗句表达,就是“不忍新书轻赠予,怕将泉韵误蛙音”
老爷子年纪大了,耳背眼花,看我手写在A4纸上的大字交流文字还要用放大镜,可想可知,他亲自校阅样书该多么不容易。即便如此,他对一个字、一个词、一个细节,都不肯马虎。
仅举二例。我根据自己的阅读经验,把陆游的前妻“唐琬”改为“唐婉”,把元好问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一句中“直教”后加了“人”字。
上周末,朝良老给我打电话,说要跟我探讨两个事,一是他写“唐琬”的依据,是中华书局出版社出版作品的版本,应该比较权威,二是元好问那句词,有不同的版本,他采用的是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作品版本的写法,也是比较权威的,原句中没有“人”字。
我在这里向老爷子致敬。学习他严谨的治学态度和谦虚低调的做人态度。
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会保持对陌生领域敬畏的态度,一直走在学识字学做人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