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虽然老套,但在理,人都没有了,挣再多的钱有啥用呢,争名争利更是无稽之谈。人走茶凉,更何况人还是没了呢,出生的时候你啼哭了,大家笑了,走的时候你入眠了,大家哭了。
每个人都要重视自己的健康,即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家庭负责,不要以为没什么关系就忍了,时间长了,本来是小问题如果挨出了大毛病,更是得不偿失,追悔莫及。
从我记事起,奶奶就是每天咳咳咳的,每次一咳就说不了话,上气不接不气,整个脸咳的涨的通红,有时眼泪鼻涕一起出来,等把痰咳了吐出来,一口气才总算过来了,要坐那里缓半天,才能慢慢站起来走。奶奶的抽屉里都是药,甘草片是最多的,那时5块钱一瓶,有时我去读书乡里就叫我带一瓶,咳的很剧烈的时候就吃几颗,当天就会缓解点。每次奶奶都会控制下,不厉害一般不吃,因为长年累月都要靠药物维持,经济方面也是一大笔开销,我9岁的时候爷爷突然脑溢血走了,奶奶才54岁,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女强人,家里的事和小孩基本都是由她把控,由于长期咳嗽,找事情做一般人都不要。后面就由三个儿子供口粮和生活用品,加少量的钱,姑姑她们也会接济一点,加上政府补贴,过了60岁的老人,每个月可以领一点,可以稍微改善一下伙食,这样相对来说就宽裕很多。
我最担心的还是奶奶的病,经常晚上咳的很厉害,奶奶房间的电灯随着咳嗽的剧烈起伏度,忽暗忽明,我刚闭眼,听到“唞”的一下又亮了,伴随着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随后就听到倒开水开药瓶,“唰唰唰”到药,“咕咕咕”喝水的声音,随即“唞”的一下躺下了。每天晚上“唞唞”总有好几次,有时奶奶是呼吸不畅,坐起来靠在床头会舒服点,往往就这样到天亮。我随着灯不灭,会担心,大声叫奶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明天叫我爸带你去医院看下?虽然老妈会瞪我,说我多管闲事,妈是怕医药费出不起,二叔离婚了,自身难保,小叔自己带两女儿压力山大。我爸妈又是在家务农的,收入不多,这个我可以理解,其实奶奶心里很明白,去医院看过几次,也住院了一段时间,也用了不少钱,虽然子女5个,但都是不富裕,每个人都有一个家都不容易,奶奶心里和明镜似的,每次她都是这样回答,“我这个是老毛病了,看不好的,不要去花冤枉钱,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的。”有时实在胸闷的难受,就叫人过来挂下盐水或营养液,那就一段会好很多。
后来听大姑说起才知道,奶奶30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咳嗽,那是家里小孩多,又很穷,天天就知道干活,以为会没事的,后来就耽搁了,烙下根了,成了痨病,苦了自己一生。后来政府针对这种疑难杂症,统一配备免费的药给奶奶她们吃。奶奶被确诊是肺结核加严重的气管炎,可能这么多年吃药吃怕了,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大姑领了药回来,奶奶总没那么准时吃,她觉得这么多年反正是好不了了。医生叫她注意点这个病会传染的,她也蛮不在乎,我在家会提醒她一下,奶奶还不高兴,说会传染早就传染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不知道我们是因为从小和奶奶生活一起,是有免疫力还是什么,去检查了,我们所有亲戚中没有一个被传染的。
虽然想起来就吃吃,那些药的效果还不错,奶奶的咳嗽缓解了很多,有时一天都不咳一下,精神也好了很多,她自以为没事了,就把有些药偷偷丢了,为此我们都说她,她耍小孩子脾气,赌气说我以后得事不要你们管,结果后来咳嗽又慢慢加剧,也许这辈子吃药吃怕了,她拒绝吃那么多药,可她总爱惜命,嘴上和行动上往往不一致,我们都心疼她,虽然知道她是自己造成的,最后迫于无奈,又拒绝吃药,生命的最后一段也过的挺痛苦。
每年都和我说,过不了今年了,每次都安阳无恙走过,说了10来年,我也不以为然了,以为她肯定可以长命百岁,突然有一天,奶奶真的走了,我还没回过神,她就这样飞走了,永远地埋葬在那青山绿水间,再也没有人惊扰到她,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