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入乡随俗吃百椒宴

          转天李天宇和徐斌谈完工作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吃辣椒。正好王寰宇副厂长来找徐斌，听说李天宇准备组织青年人吃辣椒，大感兴趣。王寰宇的加入将闲聊瞬间变成了工作话题。王寰宇的意见是吃辣椒问题不仅青年人要解决，老职工也要解决，团委应当将它作为一项工作来推动。礼堂刚建好正空着，从食堂搬些桌椅，再找家属借些桌椅。菜呢，青年人自己做一些，让食堂赞助一些，动员职工家属也给做一些，威虎山有个百鸡宴，厂来个百椒宴。厂里再出资送每名青年人两只螃蟹，让食堂做成香辣蟹，推动大家把辣椒吃起来。当年在沿海地区螃蟹算不了什么稀罕物但在内地的山区则太少见了，这也足见王寰宇对吃辣椒的重视。

         王寰宇提纲挈领的一番话让李天宇对号召吃辣椒这个问题，一下子有了全新的认识，上升了一个高度。但团里组织几百人在一起吃百椒宴还真有不小的难度。

         王寰宇看出了李天宇的忧豫，又道：“食堂的工作我去做。家属的工作请徐部长帮帮忙。李天宇，你全力以赴做好青年团员的工作就行。”王寰宇显然对团委推动吃辣椒问题充满了期待。

          徐斌也认为这里潮湿，北方来的同志不习惯，犯腿疼人的比例远高于当地人，看来当地人爱吃辣椒这里有很大学问，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还可以请会做湘菜、川菜的师傅给大家讲一讲课。湘菜、川菜也是大菜系他信大家会喜欢上的。李天宇见王厂长和徐部长如此支持，如此重视，顿时信心与干劲鼓得满满的。

          李天宇雷厉风行将团委牵头举办百椒宴，推动吃辣椒的活动，通过团的系统立刻布置了下去。

            周六下班以后李天宇带领青年团员将空荡荡的礼堂打扫干净，摆好凑起来的桌椅。任翰林书写的百椒宴三个大字悬挂在礼堂中央。青年人自己携带来的；职工家属送来的；食堂为大家特意烹制的菜品一道道摆上了餐桌，整个百椒宴的场面也算是颇为壮观，它必竟是刷新了006厂的多项第一。

            有青年人的地方就有朝气，礼堂里很快就热闹成一团。那时礼堂刚刚建好，土建虽是完成了但也还仅是个空壳，内部还没有安装设备，自然也没有音响设备。李天宇大声喊：“吕禹歌领大家唱两首歌。”

           吕禹歌爱唱歌，是大家公认的工人歌手。每次开大会前领导一般都请吕禹歌唱上两首来活跃气氛。

          吕禹歌站起身来，道：“咱们大家合唱一首《三线建设者之歌》好不好。仰头看山不算高，健步来到半山腰。唱”在吕禹歌的指挥下，礼堂里响起了雄浑的歌声。不要小覷了歌曲，那时每当大家唱起这些豪迈的歌曲，都会让人热血沸腾，激励起冲天的干劲。一曲唱罢，这时有人大声喊，我们想听三车间的女生四重唱。三车间的廉钰琪、王婉诗、陈丽丽、杨苦花四人的女声四重唱很有名，基本上也是厂里每次会演的保留曲目。

        吕禹歌见这四位没动静，便带头大声喊起：“四重唱好不好听？”

        “好听。”

         “要不要？”

         “要。”

          “大家给点掌声。”

           廉钰琪、王婉诗、陈丽丽、杨苦花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款款站起，这四朵金花也是大家公认的美女，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从她们的口中流出。她们的合旋配合默契，娓婉动听。一曲毕，大家听的意犹未尽又是掌声又是呼喊还要听。

          李大宇知道不能再唱了，大声喊着道：“兄弟姐妹们静一静，好歌也不能一次唱尽，一会饭菜该凉了。厂领导关心我们，为了我们的身体健康，希望我们从今天的百椒宴开始将辣椒吃起来。俗话说，湖南人不怕辣，楚江人辣不怕，就让我们骄傲的成为辣不怕中的一员吧。下面请王厂长给我们讲话。”

           “我想说的，就是希望大家吃好，要入乡随俗为了我们的建康把辣椒都吃起来。怎么，有没有胆量？”王厂长的问话，得到了一片响亮的回答：“有。”

          礼堂里气氛热烈，可坐在三车间青年人邻桌的孙二友似乎一点也没融进去。他两眼不离王婉诗左右，在王婉诗的身上打转。虽他在王婉诗跟前累累碰壁但他仍是一看见王婉诗就想入非非。他暗思今天可能有机会跟王婉诗套套近乎了。

           陈丽丽用臂弯碰碰张淑娟道：“你看，孙二友看王婉诗都看成逗眼了。”

          张淑娟瞄了一眼孙二友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癞蛤蟆嘣脚面，不咬也烦人呀。你看他蠢蠢欲动的，说不定一会儿就过来了。”陈丽丽说。

            “他住家属楼，是不是有家属。”孙玉敏插话道。

            “他老婆没来楚江跟他离婚了。他现在也是准单身一个”杨苦花因找孙有才办事，他们家的情况她就了解了一些。

            孙二友还真让陈丽丽给说中了，他又背了一遍想好的词，端着手中的茶杯走过来，清清嗓子拿腔道：“三车间四位天仙妹子的四重唱，那真是，真是天籁之音，我佩服、佩服，我以茶代酒特来敬四位妹子一杯。”孙二友对自己的词挺满意，他语音里透着得意，两眼直愣愣地望着王婉诗，盼着王婉诗回应。

          陈丽丽看他那轻浮猬琐的样子就有气，没等王婉诗说话，她便道：“茶就是茶，酒就是酒，以茶想代酒，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孙二友没想到陈丽丽会出此言，一时语塞。

          李天宇见状打圆场道：“孙师傅来楚江较早对吃辣椒一定有心得了，今天是百椒宴，您带头吃两口红尖椒做一个示范如何？”

           孙二友平时还真不吃辣但李天宇这一句孙师傅喊得他还挺舒服，他来楚江较早也是不争的事实，他暗思如今当着王婉诗等女生的面说不敢吃辣未免也太掉价了。不就是吃俩根红尖椒吗。

            孙二友想到这夹起一个尖椒，塞进了嘴里，一口咬下去，只见孙二友顿时鼓起了腮帮子，瞪直了两眼，眼里瞬间辣出泪来，扑的一口将口中辣椒吐了一身。

            大家一见他这窘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吴强直拍桌子；笑的张永生揉着肠子喊嗳呦；笑的王婉诗扑到张淑娟的怀里颤着身子；笑的廉钰琪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张淑娟、陈丽丽没笑，她二人看着笑不止的王婉诗，心中为王婉诗凭添了隐忧。

            李天宇没想到孙二友会是这种情况，道：“孙师傅别怕，我已试着吃好几天了。这尖辣椒第一口真辣但过了第一口这一关，后面越吃越香而且麻麻的越吃越想吃，我都有点上瘾了。”

         “不行，我不能吃了，嘴都麻了。”孙二友捂着嘴道。

          “你是男人吗？真囊踹。”李长学夹起两个红尖椒塞进嘴里，嚼起来。稍倾李长学的脸上淌出了细汗。 李长学是个越遇到挑战越不服输的人，他又夹起俩个尖椒塞进嘴大嚼起来。大家一见给他鼓起掌来。有些事虽小但就怕比，一比，人的品性高低立见。

           孙二友尴尬地站在那里见没有人再理会他，悻悻走了。

           杨苦花见孙二友走了便道：“兄弟姐妹们，咱们开吃。”说着她拿着筷子将桌上的菜浏览了一大圈，下决心夹起一块湖南辣牛肉放进嘴里刚嚼了几下又吐了出来：“唉，太辣了，什么都得学，还得学吃辣，这份罪受的。”杨苦花皱着眉说。

           “南甜北咸，中辣西酸，都享受过才是人生也。尤其是这川菜，像这夫妻肺片、麻婆豆腐、宫保鸡丁……每道佳肴后面都隐藏着一个或是优美或是凄楚的传说呢？”任翰林见一盘米粉续辣椒摆的很好看像一大朵盛开的牡丹，便夹起一个咬了一口，“呦，还真好吃也，比想像的可好吃多了，大家快尝尝。这道菜是谁做的？”

         “好吃吗？”张淑娟得意地问道。

         “我不是奉称还真是好吃，喷喷香的一种麻辣味道，越吃越想吃。”任翰林赞不绝口。大家闻听纷纷动筷，一盘米粉续辣椒一会儿便被消灭了。

          “为了做这道菜，我可下功夫了。我买的新鲜辣椒新鲜肉，葱、姜、蒜等一样不少，而且我和婉诗一起还置备了一套厨房用具。平时吃食堂没什么感觉，这回自己一做饭，感慨还颇多，好像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张淑娟说着瞟了郭鸿儒一眼。

          “好一个有了家的感觉，郭鸿儒有福喽，以后可以吃美厨娘做的小灶了喽。”李长学有意把家字拖出了长音。

          张淑娟听李长学如此一说立刻涨红了脸，道：“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这时李长学已将一盘油炸尖椒圈吃了不少，头上冒着汗。李天宇朝着李长学道：“这吃辣椒也能看出人的性格。长学，你有一种不畏难不怕难的韧性，这是成大事的素质，佩服你。”

          李长学没想到李天宇会如此高调的称赞，道：“过奖，过奖，不就是吃点辣椒嘛这算嘛事，而且这还都是受你的影响，向你学习的。昨天你买了一盘尖椒自己都吃了，我都看见了，我虽没说话但我明白你是先体会一下好有发言权。我这也是近红者赤呦。”

           “我我们走南闯北的阅阅历丰富了，才才有利教育我们的后后代嘛。”张永生见大家在交流学着任翰林的口气也拽了一把。

           “呦，张永生都有后代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呀。”陈丽丽的一句话立即让张永生涨红了脸。

           大家见张永生没拽好，拽的一脸发窘，又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张永生的脸比红辣椒还红。

            “大家静一静，下面让王厂长的夫人，甄师傅给我们介绍一道辣椒菜的作法，大家欢迎。”徐斌话音一落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先给大家说说最简单的‘剁辣椒。’这是当地家家户户都有的一道菜，是最常吃的一道菜。做法也非常简单。首先要将这辣椒洗净，大家注意了，洗时先不要将这辣椒柄去掉，不然的话水会进到辣椒里面去，那辣椒就不易凉干，日后易坏。凉一凉，辣椒表面没有水了再去掉柄，再将辣椒剁碎。大家注意呦，剁时最好带上一次性手套，不然的话手会被辣的难受。剁好了辣椒，我们可以再剁些姜和蒜和剁碎的辣椒混合搅绊在一起。大家注意呦，搅拌要用干净的筷子来搅拌，这干净是要真干净呦，不然也容易坏呦。最后再加点盐，再加点白酒。味道很好吃呦。我们一次做得多，可以放在密封的坛子里，放二天后随时可以吃。”甄师傅话音刚落，还没容甄师傅喘口气，便有人问道：“甄师傅，这泡菜青椒挺好吃的。这泡菜怎么做呀。”

            “做泡菜呀，那就太简单了。当地家家户户都泡制泡菜。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将泡菜坛子准备好就行了。知道泡菜坛子吗？就是口上有一道沿，可以放上水，用小碗一反扣就将坛子密封了的那种。做泡菜最重要的就是配泡菜汤，不过不用你们自己配。这泡菜汤越泡越多，年头越老的越好，我家里就泡了两大坛。你们准备好了泡菜坛子，到我家来取泡菜汤，许多老职工家都有，完全能满足你们的需要。你们取回汤回去泡就可以了。着急呢，转天就可以吃，要多泡几天呢，那味道更好。”甄师傅深入浅出的讲解语音刚落，王寰宇虔诚地用双手举起一个大泡菜坛子道：“这是我泡的辣椒，欢迎大家品尝。”甄师傅的讲解和王寰宇的举动让青年们感觉心里暖暖的，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只听王寰宇又道：“我们今天的百椒宴也是我们从明天开始的设备安装大会战的壮行宴，今天大家一定要吃好，为设备安装大会战壮行，取得设备安装大会战的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