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北京#
他是最后一个进电梯的，一上来我就注意到了他。
外卖小哥，二十上下年纪，很矮，身高不到一米六。显眼的红色美团工作服，长袖，头顶着电动车安全帽，也忘了摘。手里提着外卖，透过塑料袋依稀可见有四个饭盒，两双筷子，没有饮料。
电梯不大，塞了六七人。年轻人玩手机打炉石，中年人讲电话谈生意，背包的学生闭眼休息，更有情侣公开虐狗。女人用手轻抚男人的胸，娇声问晚饭吃哪，挑逗着其他人的神经。
而我，我在看小哥的眼睛。
小哥皮肤黝黑，嘴角也干燥有了裂痕，俨然糙人一个，可眼睛却是异常的水灵，我已经太久太久没在这座城里见到如此有神的眼睛。
他在打量周围人，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的一切。头不动，眼睛在眼眶里打转，时而看电梯，时而看周围人，时而注意窗外的高楼、人与车，时而偷瞄女人的大白腿。
电梯最后停在了三层，一个网吧，所有人都在这层下，除了那对情侣。楼上是酒店。
我径直走向前台开机，小哥则开始播电话，联系外卖的主人。
一分钟后过来一大汉，估摸也是二十上下，满脸胡茬，扎着小辫子，身高少说一米八五，体重也至少两百斤。趿着拖鞋，艰难的挪着步子，慵懒的走到前台。
小哥双手递过，大汉一把接过外卖。没说谢谢就直接转头，挪着步子又坐回了电脑前。
小哥还是很开心，又完成一笔“生意”。正要离开，他接到一电话。
“喂。”浓重的甘陕乡音。
“妈吗呀！”
“我在工作呀。”
“对，找到工作了。”
“挺好的，待遇也还不错，比呆在家里好多了。”
“挺习惯的，北京啥都好，真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
一边下了楼
我这才注意到外边下雨了，淅淅沥沥，北京的上一场雨还是什么时候呢？
